張家家主,張景學隻身一人立於街道。
望著少年那頗為英氣的臉頰,張景學嘴角掛起笑意,緩緩躬身,行了一個儒門拱手禮。
世子李時安淡淡瞥了前者一眼,沒有理會。
雁門關東城,一座占地足有百畝的樓亭內,一襲紅衣的女子憑欄而望。
在他身後靜靜站著一位儒衫男子,女子沒有回頭,癡癡的望著西北邊,喃喃道。
“掌兵兩萬,好威風呀!弟弟你可得活著回來!姐姐的人情還沒還呢!”
說著,女子轉身,一雙狐媚眼眸望著身前男子,緩緩說道“宋公子!如今這恩情你也還了,往後可有打算?”
儒衫男子望著眼前嬌豔欲滴的女子,眼中沒有絲毫波瀾“世子殿下為在下於雁州謀了個虛職,每月還有銀子可拿”
“在下還在世子那提前預知了些銀兩,如今這雁州行遍了,也該去其他地方逛逛”
嫵媚女子聞言,輕笑一聲,來到臥榻前“宋公子何時去京城,見見你的那位恩師呢?”
儒衫男子沉默不語,望著窗外樓前的招牌“醉仙居!好名字”
馬蹄噠噠,自雁王府到南關門有些腳程,但再遠的路,那也有個盡頭。
雪花紛紛揚揚落下,輕輕墮落在行人肩頭,南城外的兩萬雁軍嚴陣以待,絲毫沒有要撣去身上白雪的意思。
三千銀甲身披白袍,似與這天地融為一爐,長戟佇立,閃爍淩冽寒芒。
“今年的秋雪比往年要早上月餘,時安啊!你可怨為父?”一襲藩王蟒袍的李宗輔一路碎碎叨叨的念著。
李時安沒有低頭,直直的望著關城外的將士們,輕聲回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身入侯門,有何可怨?”
說著,李時安輕夾馬腹,緩緩朝著前方走去,留下呆愣站定的李宗輔,“嗬嗬,好一個寧有種乎,霞兒,你會不會怨我呢?”
......
南關門外,李時安身著銀甲,一雙丹鳳眸子掃視了一眼軍陣中為首守的幾人。
“見過世子殿下!”幾人齊齊行禮。
“長戟衛千夫長,楊焯,步兵,臨字營徐旗,兵字營何湯,還有凡字營千騎校尉,虞步青,爾等可認識吾?”
雁軍分四大兵區,步兵,輕騎兵,重騎兵,與長戟衛,還有雁王親單獨劃出一萬人的凡字營。
其中步卒又有,墨刀軍,白羽軍,開山軍,輕騎兵又分左右輕騎軍,重騎兵又有,天震,撼山兩大重騎軍,
無論步兵,騎兵,皆是以營為個體,每一營五千人,長戟衛以百夫長,千夫長為個體。
被叫上名字的幾人皆是抬起頭來,相視間皆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隨即眾人回道“稟世子,您是雁王之子,李時安”
話音落下,李時安眯著眼,望著眼前幾位身兼重職的魁梧漢子,淡漠道。
“吾現在,不是世子李時安,而是這二萬將士的統帥!”
說著,李時安不再看眾人臉色,沉聲嗬道“拔營!”
聲音不大,卻能夠讓兩萬將士聽清。
關門內,李宗輔望著兒子身影,嘴角掛起了一絲自豪之意,旋即轉身,朝著城內走去。
......
雪越下越大,將整個雁州換了妝容,兩萬大軍浩浩蕩蕩,朝著山泊郡拔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