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鬼這事很快傳遍了整個村子。
不過這個消息沒過多久,就被更大的消息衝散了。
沈知青的文章上報紙了!
上報紙這種事兒,按理說最多村長和村幹部多了幾分炫耀的資本,不是什麼轟動的大事。
但主要上報紙的文章是沈知青。
人家大手一揮直接宴請了全村。
這就和全村人有關係了。
村裏的風向頓時就變了:“我就知道沈知青是個有出息的。”
“對啊,都能上報紙呢。”
“這不是光宗耀祖嗎,要是我家孩子這麼有出息就好。”
“最重要的還是請客,要讓整個村子都熱鬧熱鬧呢!”
“你們說能有肉吃嗎?”
“別人我不敢說什麼,但沈知青請客,肉是少不了的。”
眾人點頭附和,眼神中浮現出深深的渴望,嘴裏的好話更是不要錢的往外吐。
顧西洲聽著人們議論紛紛,看著熱鬧的人們,忍不住微微抬手,隻覺得這個場麵有點過分晃眼。
就在他有些微微不穩的時候,手被溫暖的大手捉住了。
熟悉的陰影完美的籠罩。
沈南風拿著油紙傘遮住了這烈日的驕陽。
“怎麼不戴草帽?”沈南風摸了摸滾燙的銀發。
顧西洲微微一愣,聲音很小:“忘記了。”
“沒關係,我記得。”沈南風唇角含笑的搭上了話。
語氣平和,沒有半分指責的意味。
顧西洲睫羽微顫了一下,手上默默用力了幾分。
兩人的出現,又引起了不小的話題。
“又沒有雨,大夏天的打什麼傘?”
“要不說怎麼是傻子呢?”
“我怎麼聽說傻子沒那麼傻了?”
“反正好不到哪去,不然腦子疼啊,大夏天的打傘。”
顧西洲聽到那些話,扭頭下意識的想要說什麼。
忽然唇瓣多了一個手指,做了個噓的手勢。
“他們說他們的,我們做我們的。”沈南風的聲音並沒有什麼波動。
時代眼界的局限,沒有必要解釋那麼多,更沒必要撕裂一遍傷口。
顧西洲抬頭看著沈南風並無波動的眸子。
就像是完全不在意這些東西。
他忍不住抿了抿唇,突然感覺耳邊嘈雜的聲音其實也沒有什麼。
那些刺耳聲音漸漸的淡了。
兩人很自然的幹著活,手中的活幹完了就一起學習。
沈南風總會問一些高難度的問題。
當顧西洲解出來的時候,就會獲得一塊大白兔奶糖。
明明他才是老師,卻感覺像是被學生照顧了似的。
一直到快要黑天的時候。
“吱呀”粗暴的推門聲打斷了和諧的氛圍。
“不是吧,還在看書?你以為自己是沈知青!”
“人家看書是能寫出文章的,你呢?”
“估計是看沈知青風光,臨時抱佛腳這不!”
肆無忌憚的嘲笑聲響起。
在這黑夜中就像是嘎嘎亂叫的烏鴉,刺耳至極。
沈南風沒有說什麼,隻是向前了一步。
幾人的笑聲,就像是被掐著脖子停住了。
“你們來幹什麼?”顧西洲放下紙筆,眉頭緊皺。
幾人還想說什麼,但看了眼沈南風,才不悅道:“幹什麼,當然是請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