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浩天已經明白了葉秋露為什麼這麼怕打雷,他一直以為自己從小沒有母親很可憐,但是與葉秋露比起來,自己不知道幸福多少倍,至少他還有師父看著自己長大,長大之後知道自己的身世,還找到了闊別多年的母親。他能想象的到,對一個八歲的孩子來說,看到父母雙雙在眼前被雷擊死,那是多麼恐怖的經曆,如果換了是他自己,可能也早就瘋掉了。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貪玩,我的父母就不會死!”葉秋露哭著說道。
羅浩天像哄孩子一樣拍拍葉秋露的後背,他柔聲說道:“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你也該放下了,你父母那麼疼愛你,如果他們在天有靈,看到你這個痛苦的樣子,一定也很不安心!”
葉秋露不再說話,隻是抱著羅浩天不停的流淚。這些話她沒有對任何人說過,今天說出來以後,把這種不良情緒隨著淚水宣泄而出,慢慢的心情好受了很多。
過了很久,葉秋露慢慢放開羅浩天,她擦擦眼淚,低著頭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不起,今天讓你見笑了!”
羅浩天重新坐在椅子上,然後說道:“誰沒有點兒痛苦的經曆啊,我小時候以為自己是個孤兒,有很長很長一段時間,我也很不開心,尤其是看到別的小孩有自己的爸爸媽媽陪著,我就躲起來哭!”
如果勸說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可能就是互相傾訴,如果對方聽到別人的也有痛苦的經曆,會覺得自己不是唯一不幸的人,相對來說自己的痛苦也會減輕很多。
兩個人聊起了小時候的事,說來說去聊了很長時間。羅浩天為了逗葉秋露笑,說了很多自己的童年趣事,葉秋露不時的格格笑起來。羅浩天這才感覺眼前的這個女人,遠不是外表看起來的那麼堅硬和冰冷,打開外麵的堅硬的外殼,裏麵是非常柔軟的內心。
“我父母去世以後,我被爺爺奶奶撫養長大,後來還出國留學,回國以後,我就被招進了軍統,一直到現在。”葉秋露說道。
“你一個女人,能當上軍統的處長,也的確是挺不容易的!不過你幹嗎總是一副冰冰冷冷的樣子?”羅浩天笑著說道。
“為了嚇跑那些圍著我轉的蒼蠅,要不然早被煩死了!”葉秋露瞪了羅浩天一眼,仿佛他也是一隻蒼蠅。
羅浩天笑了笑說道:“那我肯定不是蒼蠅?要不然你怎麼會抱著我哭?”
葉秋露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她瞪著羅浩天說道:“你……你要是敢說出去,我一定跟你沒完!”
羅浩天笑著說道:“我肯定不會的,你還是擔心你的‘老板娘’手下吧!我一看她就是個多嘴的人!”
葉秋露也笑著說道:“那你放心吧,她肯定不會說的!”
羅浩天追問道:“為什麼?”
葉秋露撇撇嘴說道:“要你多事!”
突然兩個人不知道說什麼,一個坐在床上,一個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語。
“那個天香拿過來一套被褥,今天這麼冷,你別睡地上了,為了報答你剛才安慰我,那我就睡在地上,讓你睡在床上好了!”葉秋露突然站起來說道。說完她走到屋外,把被褥抱了機那裏。
羅浩天一把從她手中把被褥搶過來說道:“我怎麼能讓你睡地上,女人身子都弱,睡一晚你就會生病的!”
葉秋露最煩別人說女人不如男人之類的話,如果換了別人,她肯定要反唇相譏,但是今天她沒有反駁。
“今天下雨,天氣太涼了,你睡在地上也會生病的,不如……”葉秋露突然吞吞吐吐,臉紅的像個大紅布。
羅浩天不明白她的意思,就瞪著眼睛看著她。
葉秋露突然背對著羅浩天說道:“幹脆你一邊我一邊,都睡在床上吧!”說完這句話她感覺很後悔,生怕羅浩天以為自己很輕浮。
羅浩天沒想到葉秋露會有這樣的建議,他愣楞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的腳很臭的,怕會熏壞了你!”突然羅浩天嘴裏冒出這樣一句話。
葉秋露轉過身來,拿過羅浩天手中被褥,然後一把仍在床上,自己脫掉鞋,躺在床的裏麵,頭衝向裏麵,用被子蓋住全身,說了一句“不嫌你臭”就不再說話。
羅浩天今天確實也很累,他知道葉秋露說出了這樣的話,自己如果推脫就會很傷人,他猶豫著走到床邊,最後一狠心,脫鞋也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全身。
兩個人都緊繃這身體,好像生怕碰到對方。葉秋露身上如麝似蘭的香氣陣陣傳到羅浩天鼻子之中,他不由的一陣新潮澎湃,他趕快閉上眼睛,想讓自己沉入夢鄉,但怎麼也睡不著。躺了一會兒,一陣疲倦襲來,羅浩天終於沉沉睡去,還不時發出輕微的鼾聲。
葉秋露知道羅浩天睡著了,她緊繃的身體和神情才放鬆下來,她輕輕坐起來看著羅浩天的睡顏,一邊微笑,一邊自言自語的說道:“可惜這是別人的臉,也不知道你自己睡覺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