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荷花和白悟背對背綁在了同一棵樹上。
李荷花嘴裏還在罵罵咧咧:“你個老混蛋,我找我喜歡的男人睡覺,關你鳥事!”
老族長抖得更厲害了,腿一軟,癱坐下來,眼睛直翻,一汪白沫從嘴角掛下,周圍的張姓子弟嚇壞了,趕緊輕拍他的後背幫他把這口氣捋順。
見自己的婆娘沒大沒小衝撞族長,張三風氣急敗壞,衝上前去,抬手給李荷花就是一記耳光。
李荷花狠狠瞪他,也不說話,眼中布滿了說不出的怨恨。
打完這記耳光,張三風有點後悔,剛想說點軟話,忽然就看到李荷花反綁在身後的一隻手捉住了白悟的一隻手,互相間在溫存的撫摸,一副情意綿綿的樣子,肺馬上氣炸了。
“啪啪!”張三風左右開弓,連抽李荷花兩耳光。
李荷花竟笑了起來,一字一頓道:“張木匠,你這個王八蛋,沒用的東西,你如果是個男人就別停,老娘今天服軟的話就是從石頭縫蹦出來的!”邊說邊緊攥著白悟的手。
“啪啪啪……”張三風已經瘋了,沒有絲毫遲疑,一連抽了十幾記耳光。
這時,老族長幽幽睜開眼睛,努力頷著首,嘴裏擠出幾個字:“三風這伢子終於出息了。”
話才說出口,那邊的張三風打著打著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掩麵,嚎啕大哭起來:“荷花呀荷花,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荷花冷哼一聲,轉過頭去,嘴角動了動說了一句話。
聲音很輕,但白悟聽到了:“白哥,你後悔不?”
一個弱女子尚且如此剛烈,白悟陡然熱血沸騰,忽然湧上一股視死如歸的豪氣,反問道:“荷花,你後悔不?”
“才不!”荷花柔聲答道。
白悟心中一陣激蕩,盡量去摸她的另一隻手,卻摸在她肥碩的屁股上,於是狠狠掐了她一下。
“認識你真高興!”這口氣完全是白悟前世的言語習慣,但荷花很受用,用屁股頂了他一下,嬌嗔道:“你個死鬼!”
這對男女若無旁人的調情不但坐實了他們之間的奸情,也讓在場所有觀眾大跌眼鏡,有男人開始感慨:“人生能得荷花這一知己,死有何憾?”
女人們也在感歎:“人生能像荷花這般敢愛敢恨,死又何憾?”
老族長再次顫巍巍站起,手臂上揚,艱難吐出幾個字:“來人,把這對狗男女亂棒打死!”
圍觀的人群頓時躁動起來,做母親的連忙把孩子摟在懷裏,紛紛用手蒙住了他們的眼睛。
幾個張家精壯男子似乎早有準備,各持一根木棍衝上前去。
這時,白悟的耳邊傳來的李荷花的呢喃:“白哥,你害怕嗎?”
“不怕……”白悟盡量平穩語氣,心中一聲哀歎:“難不成又要安排我重生一回?可是,應該會很痛哦……”
幾名男子氣勢洶洶衝上前來時,高舉大棒,正要砸下時,忽然不知是誰驚慌地喊了一嗓子:“著火了,著火了!”
眾人趕緊扭頭向村裏張望,果然,在村子西首有一處的房屋燃起了熊熊大火。
圍觀的人群炸了鍋,立時有幾戶村民惶恐叫了起來:“那個方向像是我家……”邊說邊往村子裏狂奔。
戲也不看了,即便這出戲已至高潮,但終歸操的是份閑心,哪有事關自家的切身利益來得更讓人揪心。
這突如其來的意外也使在場的看客犯了兩難,從古到今,華夏有個沿襲幾千年的優良傳統,同一個村子裏,隻要有人家起了火災,按理說,無論是誰都要主動伸出援手,可這出大戲太過精彩,已到了最緊要關頭,實在是挪不開步子,因而,偌大的曬穀場還是滯留著一大半觀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