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縣令上次見白悟是三個月之前,當時的白悟還是一介布衣,短短三個月時間,那個最初讓他連正眼都懶得瞧的郎中已以箭矢般的速度擢升至三品以上大官,回想自己打拚了將近二十年,才混上縣令,範縣令又羞愧又嫉妒,同時一股濃濃的敬意油然而生。
此人上麵有人!
這是範縣令的第一反應。
他的第二反應便是一定要抓住眼前千載難逢的機會,把這位白大人侍候好,或許這是他接下來挪一挪位置的唯一機會了。
丁縣丞名叫丁奐,他的第一反應也是要利用曾和這位大人共進過一次晚宴的機會,把千年老二的位置向上提一提。
丁奐搶先來扶白悟,嘴裏熱切說道:“白大人還記得下官嗎?”
“記得,當然記得!那天晚上在杏花樓吃酒,丁縣丞百密一疏,最終惜敗給了杏花樓的那幫姑娘!”白悟哈哈說道。
丁奐又驚又喜,不顧範縣令一個勁皺眉,連忙又道:“白大人可要給我做主,自上次惜敗後,杏花樓的那幫女子見我一次羞辱我一次,大庭廣眾之下多次合力強脫我的衣裳,說我欠她們一個清白,大人你說,我堂堂一名縣官讓我情何以堪?”
白悟神色一端:“杏花樓的姑娘們做得對,是你欠人家的,索要是她們的權利,難不成丁縣丞以大壓小想賴賬不成?”
範縣令不失時機插了一嘴:“就是!”
丁奐笑眯眯說道:“白大人苛責得對,既然如此咱們這就去杏花樓,我丁縣丞還她們一個清白。”
白悟剛要回話,範縣令跨前一步,擋在丁奐和白悟之間,正色道:“日中剛過,白大人還沒吃飯吧,要不,咱們一同去杏花樓喝上幾杯,我範喜請客!”
“範縣令,這頓飯我請!”丁奐搶口道。
範縣令眼睛一瞪:“白大人大老遠趕來,我範喜作為一縣之長,什麼時候輪到你?”
丁奐還要強辯,白悟道:“這頓飯你們二位都不需要破費,我讓你們晉陽首富陶百川請,此行我是找他談一樁大買賣來了,他請我天經地義。”
範縣令欣然道:“那感情好,陶百川正好在杏花樓哩。”
白悟隨口問道:“他也在杏花樓吃飯?”
“是啊,趙國來了一位商人,想把杏花液在趙國的售賣權總覽下來,兩人在杏花樓邊吃邊談,我讓我縣縣尉樊鹽在那兒作陪。”
白悟一下子來了興趣:“那位趙國商人實力如何?”
“聽說大有來頭,不但資金雄厚,據說還是個趙國貴族。”
白悟心裏盤算了片刻,微笑頷首:“好吧,咱們一起去杏花樓會一會陶首富。”
範縣令獨帶著丁縣丞登上晉陽縣衙的專車,而白悟一行也上了自己的車馬,一行人轉眼來到杏花樓。
車剛在門前停妥,從屋裏蜂擁而出十數名女子,把幾架馬車團團圍住。
白悟一行六人,除了齊茂和莊射各騎一馬,其餘的四人分乘兩架馬車,吳三貴和胡裏一架,白悟和夜火一架。
吳三貴在雍城短短的幾日,已眼界大開,算是見過世麵,本以為杏花樓就是一酒肆食坊,孰料忽見七八名鶯鶯燕燕的女子爭相而來,已然明白怎麼回事,頓時喜不自禁,一把握住一位姑娘的嫩白小手,穩穩地走下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