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悟跟著呂得進屋的時候,屋裏隻有呂氏父女。
呂大小姐的眼睛紅紅的,顯然,剛剛哭過。
呂不韋抬起頭,指了指身旁的座椅,熱情道:“白先生,快快請坐。”
呂不韋屏退管家,臉色突然莊重起來:“我剛剛和蓉兒談過,她把一切都告訴我了。”
白悟心知他所指何事,但沒有勇氣就這個話題談下去。
倒是呂不韋坦坦蕩蕩:“我家蓉兒還是個處子之身,她把一切都給了你,你答應我,以後絕不可負她。”
白悟機械點頭。
呂不韋微微一笑:“的確,這件事自始至終都是老夫精心設計,作為一個父親,總不會害自己的女兒,這一點我已和蓉兒說得明明白白,至於為何獨獨相中了你為蓉兒未來的夫婿,實在是老夫覺得你有異乎常人的地方,坦率講,這個決定是昨晚赴王上的宴會、聽聞白先生的談吐後下的,老夫愈加覺得,你是一塊不可多得的璞玉,隻要我你翁婿二人聯手,就沒有我倆做不成的事!
嗬嗬,這件事白先生是不是認為老夫太過不可理喻?”
白悟違心奉承一句:“丞相的任何決定,一定自有道理!”
“有傳聞說,你得到一個雲遊的高人指點,現在沒有外人,你告訴我,可有此事?”
“有!”白悟堅定點頭。
呂不韋抹了抹胡須。
“奇人異稟,老夫無意偶得,哈哈,難道是上天對老夫的眷顧?”
這個時候,呂蓉偷偷瞥了一眼白悟,目光中既有對白悟的崇拜,又有煩憂加身的落寞。
白悟知道有些問題沒法回避,此時再不挑明就是一筆糊塗賬,將椅子往前挪了挪,一臉凝重:“丞相,我的過往你想必一清二楚,可不知丞相有沒有和蓉兒明說?”
呂不韋知道白悟所指的乃是和太後趙姬的那點破事,含混答道:“有些事未必透明的好,就像霧裏看花……嗬嗬,白先生以為呢?”
呂蓉卻是突然警惕起來:“爹爹,……白哥所指何事?”
白悟把頭轉向呂蓉,遲疑片刻,支支吾吾道:“蓉兒……我並不是你想象的那般完美……”
“人嘛,哪有十足的完美?”呂不韋搶過話茬,試圖轉移話題,“白先生,接下來有何打算?”
“悟打算天黑啟程,星夜兼程回雍城。”
“這麼急?”呂蓉快速插話,語氣透出失望。
“是啊,事情太多。”
“那我倆的事……”呂蓉話一出口,臉馬上紅了,好在沒有外人,她馬上淡定下來,猶猶豫豫道,“要不我與白哥一道回雍城?”
“那成何體統!”呂不韋臉一板。
白悟心中喟歎,隨口道:“是啊,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這句詩出自宋朝秦觀,白悟也就是隨手拈來,豈料深諳文采的呂丞相虎軀一震,大讚一句:“白先生好文采!”
呂蓉更是愛意濃濃地細細端詳著眼前未來的夫婿。
白悟並不羞愧,大言不慚道:“見笑。”
言罷,白悟起身,對呂不韋作揖:“丞相,天色已晚,我去夥房隨便對付一下,這就啟程。”
“那怎麼行,好歹要正式吃個晚宴!”不等白悟答話,呂不韋執意走出房間,找人安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