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誣陷不誣陷下官不知,但下官執行的是王上的口諭!太後殿下,您還是不要在此浪費時間,下官勸你回你的怡陽宮,並把車內的那人留下,否則大家撕破臉可不好!”
“你是說王上的口諭,可有憑證?哀家問你,是哪位公公傳來的口諭,你不妨把他叫出來當著哀家的麵對質一番,否則……”趙姬眼一瞪,惡狠狠道,“否則,休怪哀家按你一個謀反之罪!”
內史肆一愣,急思應對之策。
“假借王上口諭,那是要滅九族的!肆大人,你可要想清楚!”趙姬丟下這句話,目光巡視一圈,先是把手指指向麵前的陳百將,接著又點了點與內史肆站成一排的幾位城防軍官,聲色俱厲補充道,“還有你們這些狗東西,是非不分為虎作倀,睜大你們的狗眼看看,哀家到底還是不是你們的太後?就算哀家做了一些出格的事,哀家可是王上的娘親,血脈相連,王上又會把哀家怎麼辦?到頭來,吃虧的可是你們!王上斷然不會因為你們這些身份卑微的軍吏傷了我們母子感情,到那時,誰來替你們說話?”
趙姬這一番話,句句擊中要害,最先動搖的是內史肆身旁的一位郡丞,他是分管雍城各城門的城防官,聞言連忙向內史肆投去征詢的目光,輕聲問道:“是啊肆大人,你口口聲聲說是王上的旨意,可有實據?”
內史肆不耐煩揮揮手,“口諭哪來的實據?”
城樓上的細微的騷動很快進入趙姬的眼簾,她冷哼一聲,揚聲道:“肆大人,那你可別說王上的口諭連個捎信的都沒有?你可知,章台宮所有替王上傳達口諭的無論是公公還是侍衛,就沒有哀家不認識的!”
聽到這兒,郡丞不幹了,對內史肆立即提高了聲音:“肆大人,下官們可是有一大家子人呢,上有老下有小,您可不能不顧我們的死活啊?”
無論是城樓上還是城門下,所有的城防官兵開始大聲議論起來。
誠然,即使內史肆確有王上的口諭,但對方可是太後啊,她和王上就算鬧掰了,可畢竟是人家的家事,總不至於年輕的王會棄血脈之情不顧,做出一些有悖倫理的事?到頭來,太後盛怒,對他們這些有拂她意的小人物來個一鍋端,到哪裏說理去啊?!
極短的時間內,幾乎所有人都想清了利害關係。
郡丞猛提一口氣,鏗鏘有力道:“來人,把城門給我打開,恭請太後出城!”
作為掌管防務的將領,郡丞平時幾乎和官兵們日日廝混在一起,他的命令比內史好使。
馬上有人啟動開關,城門於是開始緩緩下放。
內史肆本還想堅持己見,但實在底氣不足,除了他自己的確被太後給他扣上的“謀反之罪”嚇住了,他也清楚知道,在小小的雍城,太後就是天,他的人格魅力還遠遠沒到讓所有的手下敢於拿竹竿捅天的地步。
但隱隱的,他有些不甘心,壯起膽問道:“太後殿下,下官還想問一句,藥膳監的白大人在不在你的車上?”
“白監長在不在哀家的車上,關你什麼事?”
城門洞開,趙姬一揮手,孫原揚起馬鞭,帶著數十名侍衛第一個衝出了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