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磕絆絆的上了21樓,出了電梯,取鑰匙開鎖,肩上的男人像隻滑膩的泥鰍一樣,膝蓋一彎,滑躺進了屋,地毯上、地板上、何珥渾身上下,都是髒臭的臭水溝味。
他疲憊的關了門,虛脫的滑靠在門與牆的夾角休息,雨傘落在地上,地上全是水漬。
等他休息的差不多了,才開始慢慢悠悠的處理地上滑躺的男人。
男人的身上有些烏青,額頭和肩背都有磕傷,嚴重的部分已經血止了,皮肉外翻,被汙水和雨水泡的腫脹,泛白,泛紫。
額頭發熱,高燒不退。
何珥在清洗他的嘴部的時候,聞到了酒精的味道,猜測男人是醉酒夜行,掉水溝裏了。
給男人伺候完,已經是淩晨兩點了。
家裏沒有囤貨,樓下的便利店也已經關門了,隻有三兩家燒烤還熱鬧著。
何珥一邊吃著燒烤,一邊端詳著床榻上的男人。
頭發烏黑,眉眼俊俏,鼻梁高挺,嘴唇薄,下顎清晰,身材高挑,肌肉有勁,一看就是有顏值的精明分子。
說到底,也是不可能訛他的。
也不該把他帶到家裏來,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
“……很抱歉這麼晚還來打攪您,江先生……啊?您不是江先生,那請問您是……昏迷不醒?這真是個糟糕的消息。呃,冒犯的問您一下,請問您是一個人住嗎?……好的,我這裏有個不情之請,麻煩您能聽我接著把話說完……
“禍不單行,江先生之所以酗酒,是因為他的家人,在不久之前車禍離世了,這對他的打擊很大,或許有了衝動。他是個為人和善,處事精幹的人,本不該如此消沉。
“您會接這個電話,我真的萬分感謝,隻是我遠在B城,開車過來需要十幾個小時,他在C城舉目無親,同事我也不甚了解,所以,懇求您能收留江先生一晚,明天中午,我會來接他離開,並奉上酬勞以示誠意和感激。”
可人家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還有什麼理由拒絕呢?
“可以……送他去警局嗎?”
但他還是很害怕。
合夥犯罪敲詐無知少男、變態殺人魔喬裝失足少年。
而且男人身上有傷,高燒不退,這人怎麼就這麼放心讓他帶回家呢?
怎麼想,都是警察局要紅色一點。
“請相信我先生,隻需要一晚上,我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如果您還是不放心,可以全程錄像或者錄音。警局是個嚴肅的地方,一不小心,可能會波及他的工作,真的很抱歉……”
這個出租屋隻有一室一衛,家徒四壁,何珥吃完燒烤,打了地鋪,倒頭就睡了。
可能是家裏有外人的緣故,第二天,何珥很早就醒了,床上的男人依舊昏死著,微信裏是電話男發過來的消息,都是一些客套的謝語。
何珥拍了兩張男人的照片,給電話男發了過去,讓他小心開車,晚一點也不急,他上的夜班,下午三點到晚上十二點。
發完消息,何珥準備去洗個澡,看到小冰箱的桌台時,突生了一個警覺,他把手機斜靠在茶杯上,充著電,同時打開了攝像頭。
很快,浴室裏便響起了水聲,床上的男人也睜開了眼睛,深邃的瞳孔,淡漠無生。
等何珥洗完澡出來,發現床上沒有人,男人正在桌前切著從小冰箱裏拿出來的蘋果。
見何珥過來,便遞上一塊給他。
蘋果塞進嘴裏,再加上洗了個澡的緣故,何珥感覺渾身輕鬆,抬腳去收拾昨晚夜宵的垃圾:“看你的氣色,恢複的還不錯,你朋友大概12點到……我叫何珥,昨晚在路上撿到的你,很抱歉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將你帶回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