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簇那一幅大冤種的眼神看得我直想發笑,他打量了一圈簡陋的店內裝飾,跟大爺反問道:“大爺,店鋪幾年了不重裝修一下嗎,這麼搞沒人來啊。”說完還咬了一串生蠔,但可能是剛烤好的太燙了,黎簇又吐了出來。
我就道:“這是我爸的堂弟,也是吳家的老爺子,也屬於是像九門那些人遷來北京的,但是在這開了個烤肉店生意不太好啊,沒人來也就懶得裝修了。”
“平時都是我這堂小侄子帶著他的朋友來光顧一下。”我老叔喝了口水又補充,“見到你們三的時候,我心裏還小震驚了一下,你們是這一年裏頭一批客人。”
“您說您是吳家的老爺子,那怎麼還……”蘇萬剛想問出口來,可能察覺了一下此話沒禮貌就閉嘴了。
我老叔明顯知道蘇萬的意思,他擺擺手咳聲道:“是咱有錢有勢的吳家沒錯,開這個燒烤店純屬是個人愛好,年輕的時候啊,誰還不是個小少爺了,隻是……”
我察覺到了老叔的難言之隱,也隻有我一個人明白,現在是科技高速發展 瞬息萬變的時代,就算曾經是九門之一的吳家也無法繼續在這世代永遠立足,其實現在的吳家也隻有本家,也就是以我爺爺為中心的吳家人有權有勢了,而我老叔關係扯遠了,現在吳家表的關係都淪為普通上班族,更別提堂的了。
“哎對了”我拍拍黎簇,“你小子現在什麼學位了?”
黎簇說他考上清華了,現在準備考研。
“我後來跟你一樣,學建築係了。”黎簇泰然自若道,說完還用紙巾擦了擦手,看來是打算不吃了。
“咱這清華的學生就是不一樣。”我嘴角輕輕勾起一抹笑意。
其實我是可得意了,九門補習班可不是白費的。(作者代入時內心真實想法不要介意)
“那肯定不一樣了,我們家鴨梨現在玩個遊戲機都費勁,而且還霸占著不讓別人玩。”蘇萬不滿的嘟囔著。
“你還是浙大的高材生呢,說實話,我以前真沒有想到 你這麼個心狠手辣且粗魯的邪帝竟然還是浙大的。”
胖子聽了笑的上氣不接下氣。黎簇這四年進步了不少,就是不會說話。
小哥還是一如既往的與世隔絕,他默默扒拉著烤羊肉不說話,我在想是不是應該給這位百歲老人找個話題,別說出去跟我們虐待老人家一樣。
我突然想起黎簇說要見見小哥。
黎簇顯然也注意到了坐在角落不說話的陌生人。藏藍色連衣帽衫,渾身冷的發寒的氣場,還有背上那狹長凜冽的黑金古刀。
黎簇不說話,就是直勾勾盯著悶油瓶,小哥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也抬起頭來冷冷的注視黎簇。
現場的氣氛又冷了下來,他們兩人就這麼僵持著,仿佛一場無聲的竟賽,非得把對方盯出一朵花來才好。
小哥目光深邃,讓人看不透他的眼神底下蘊藏著什麼,但是能感覺到他對黎簇不同,平常與小哥對視的人一般都是自己主動挪開目光,但是這次 小哥先低頭了。
黎簇是第一個做到與小哥對視這麼久的人。
這場飯局散的也快,現在已經是次日淩晨3點了。
這三天我和小哥得暫時住在胖子那。回潘家園的路上我們沒有人出聲,我和胖子都在想剛才的事,我想我們疑惑的應該是同一個問題。
“他的目光跟別人不同。”站在最邊上的小哥淡淡說道。
我和胖子同時停下腳步,他說的是黎簇。
“我之前下鬥時在別人的目光裏從來隻讀出了心虛 利益 和冷漠。”
“但是那個少年,黎簇,他的眼神裏盡是溫柔 理性,還有極強的好奇心。”說到最後一句小哥看了我一眼又道:“跟你二十年前一模一樣。”
胖子從一旁探出頭來插嘴道:“不可否認的是,天真,我從他身上看到了你的影子,真不會是吳奶奶說的那樣,黎簇其實是你的私生子吧?”
我很想一腳把這死胖子踹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