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過了很多種可能,比如說到了下一個幻境,或者是還是困在這個鬼地方,沒有任何變化,並把他們依依在腦海裏演繹了一遍。
但是我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再次睜開眼時,我竟然還是在先前從寨子裏醒來的那房間。
我扶著滿是汗的額頭,小心地從床上坐起,好不容易挺直了腰,一臉茫然的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完全一模一樣,還是那藍色的窗簾,柔軟的床榻,微風輕輕吹來,窗簾揚起,隱約看到了窗外的小橋流水。
也沒有上次那樣荒無人煙死氣沉沉,而是有幾分孩子的嬉笑,幾個初中生模樣的孩子在石橋上踢足球。
很難想象這是冬天的12月初。
我的腦子呆滯了三秒,怎麼也沒有反應過來,這一次竟然完全不在我的預料之內。
我開始陷入了自我懷疑,莫非剛才的隻是一個夢而已嗎?
腦海裏閃過麒麟那一瞬光柱,那氣勢磅礴劃破黎明的震雷怒吼,在我的腦子裏飛速過了一遍。
我抬起沉重又疲憊的左臂,果然,麒麟之鳳沒有了往日的墨黑的鮮亮光澤,漸漸的暗淡成了灰色。
“這就是他們所說的一段時間內不能召喚?”我聚精會神的凝視著圖騰喃喃自語道。
這跟封印有什麼區別?
“除非你遇到正確的時機。”麒麟那最後一刻的沉著與出奇的冷靜,再次在我的耳邊響起。
無論是誰,都很難相信眼前的各種情況,尤其是普通人,大概在進入幻境的第一關就已經瘋掉了吧。
如今我不得不秉著質疑的態度去對待任何事情,就比如現在,接下來在我眼前出現的任何人,都可能是下一關的考驗。
我深呼一口氣,感覺心胸暢快了不少,渾身也沒有那麼累了。
讓我認為剛才那隻是一場夢,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自從進入了三龍交彙的江西古墓,一切總是變得玄幻而詭秘。
甚至下一刻,一把長矛徑直捅進我的心髒,我都會相信。
冥想間,我不得不承認我的思維變得遲鈍了,明明也沒有多少年的沉澱,卻總是感覺經曆了很多很多。
並非是我離不開鐵三角,而是有一些心事總是如枷鎖捆鎖在我的身上,那是一種狂蟒纏繞般的窒息感。
九門這種東西,表麵上光鮮亮麗,背地裏數不清的勾當,誰願意淌過這渾水?
“嘎吱——”
房門再次開了,我使勁晃晃腦袋,拋下了一切煩瑣碎事,循聲抬頭望去。
本以為會像上次一樣,同樣的情節再次上演一遍,沒想到這次走進來的,卻是一個我更為熟悉的人。
“小哥?”我怔聲。
悶油瓶沒有回應我這一聲招呼,一進門就直奔我床前而來,低頭尋找一番後撿起了櫃頭上的溫度計。
他盯著溫度計,臉色逐漸舒緩了一點,緊皺著的眉頭也伸展開了。
“退燒了?”他道。
我也不知道回點什麼,幹脆就點了點頭。
還不等悶油瓶出聲,隔著老遠我又聽到了胖子那爽朗且大大咧咧的笑聲:“剛剛上街去買了點水果,小哥嚐嚐?”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夾雜著塑料袋晃動的雜音,他終於推門而入,連外邊的風都隨著這一猛的開門一齊灌入了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