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友好的小周周(一)(1 / 2)

為什麼要把周朝單獨放一個故事裏麵呢?原因十分的簡單。內部結構跟其他朝代的關聯度就相當於是現在的初中和高中的知識,處於一個完全斷層的朝代,且曆史架構也是非常的模糊奇怪。

按照我的習慣,一般喜歡先從前朝的腐敗說起。但是在商紂王時期,正史中好像並沒有那麼惡毒,但卻被潑了上千年的水,還是惡臭的汙水。其實大聖人孔子曾經為紂王正名過,他認為後世對紂王的口誅筆伐大多沒有真憑實據,大部分人都是把自己的主觀臆想強加於紂王身上,或許紂王算不得一個好君主,但卻不一定像世人口中那樣大奸大惡。的確,仔細梳理一下曆史的脈絡就不難發現,後世之人對紂王的評價是隨著時間推移而越來越糟糕的,這充分說明了一點,紂王的“昏庸”,有一部分是傳言造成的。您若是不信,毛主席毛澤東你總信了吧,他也誇讚商紂王帝辛。您要是黑我說什麼“你就是在給昏君洗白,他不管怎麼樣都逃脫不了昏君的形象。”那我也沒辦法。但是您要記住一句話就是:曆史,永遠都是勝利者書寫的。對,他的就是有周武王黑的成分。

拋開商紂王是不是昏庸的事情,我們來講一下周武王伐紂的開端起因經過結果四要素。武王伐紂的關鍵一役——牧野之戰,《尚書·武成》篇曾提到:“前徒倒戈,攻於後以北,血流漂杵。”在決定商、周命運的關鍵時刻,一代“賢德”之君商紂王的部隊竟然出現了倒戈相向的局麵,怎麼會這樣?很多人都說,這是因為商紂王軍隊主力此時遠離商都,正在山東鎮壓東夷叛亂;因此,商紂王被迫臨時組織軍隊來抵禦周人的入侵。這些臨時部隊當然不如商紂王精銳那麼忠心,戰鬥力也不強,所以才會陣前倒戈。這種說法,其實並不太可靠。商紂王在武王伐紂前,商紂王確實曾經派兵鎮壓東夷叛亂。陳夢家先生在《殷墟卜辭綜述》中分析,商人與東夷的這場大戰,持續長達260多天,而且戰事極為慘烈。《左傳·昭公十一年》在評價這場戰事時就說:“紂克東夷而殞其身!”可見,即便商紂王最後取得了這場勝利,但也損失慘重。因此,商軍主力鎮壓東夷之說並非空穴來風。但商人鎮壓東夷之戰是在哪一年?《左傳·昭公四年》中也提到過這場戰事:“商紂為黎之蒐,東夷叛之。”從這句話可以判斷,在商紂王討伐東夷之前,商國曾在黎國附近舉行過一次大型軍事活動。黎國即耆國,位於今山西省長治西南。據清華簡《耆夜》記載,在周武王八年的夏秋之交,畢公率周人攻占了黎國。當時商王都所在地,就在太行山腳下;黎國落入商國之手,這意味著周人之刀已經伸到商人頭頂,隨時都會砍下!為了搶奪回戰略高地,商紂王被迫派軍隊上太行,前往攻打黎國。商周之際,國家一年四季都會組織模擬軍事訓練的打獵活動,分別稱作春狩、夏苗、秋獮、冬狩。既然商國軍隊此行被稱為“黎之狩”,那麼應該就是在周武王九年的春天。就在此時,東夷人見商王國將主力調上了太行山,也趁機發動了叛亂。最終,這引發了商與東夷之間長達260多年的慘烈大混戰。這就意味著,商人鎮壓東夷之戰,在周武王九年底前後就已基本結束。《史記·周本紀》記載,周武王伐紂是在他執政第十一年的甲子日,此時商人鎮壓東夷之戰結束已有一年多時間。早就意識到周人威脅的商紂王難道還不能將主力調回商王都,來防範周人?周武王因此,牧野之戰中商人軍隊並非主力的說法並不可信;商人軍隊的陣前倒戈,必然還有其它原因。沙文漢先生在《中國奴隸製的探討》一文中,對於商人軍隊的構成有過詳細論述。他認為商人軍隊的構成中,很大部分為奴隸兵。從考古發掘來看,商人在修建宮殿時存在殉人的習慣。而且在宮殿周圍的殺殉,還有著比較固定的格式。殉人位置存在內外之分,葬在內部的大多不攜帶武器,僅宮門之處的殉人有執戈(或帶犬);葬在宮外則是軍隊,有官有兵,分為車兵和徒兵。除車兵和軍官為全身葬外,其餘的普通士兵都是殺頭葬。殺頭葬的士兵,不但沒有冥器陪葬,甚至武器都是集中擺放。這一現象充分證明,商人軍隊中等級分明,普通士兵即便是成為了商王警衛兵,身份依然是與豬、羊等畜牲一樣,地位極其低下。而軍官和車兵不但是全身葬,往往還另有殉人和明器陪葬。這種現象說明,即便是在商人軍隊中,普通士卒也大部分都是奴隸。此外,從現代考古發掘的多處商代遺跡看,殉人數量也極其眾多。1976年,考古人員在河南安陽商代王陵東區發掘了一係列商代祭祀遺跡,屬於商王武丁到稟辛時期。在這些祭祀遺址中,竟然發掘出多達1300多人的人牲。在1950年發現的河南武官村商墓中,陪葬人多達五十二名:其中,有棺、有隨葬品的人殉十三具;其餘陪葬人則身無外物,被當作了人牲!從這些考古遺跡來看,商代社會的奴隸數量是極為普遍的,甚至連在人殉時都區分“殉人”和“人牲”這種階級性的差異文化,甚至被帶入了地底下。為能與強大的商人對抗,周人也有意識地利用了商國內部的這種階級鴻溝。清華簡《係年》記載:“昔周武王監觀商王之不恭上帝,禋祀不寅,乃作帝籍,以登祀上帝天神,名之曰千畝,以克反商邑,敷政天下。”籍田製所謂“帝籍”,就是將周人舊有的籍田製,套上祭祀上帝的名頭,來吸引商人底層的投奔。籍田製,就是原始的農村公社生產模式:公社成員不但政治地位相對平等,在公田之上的勞作完成後,私田之上的收獲還能全歸農民個人。如此平等而且獲得獨立經濟收入的帝籍製度,對比商國奴隸製生產模式,無疑相當於一場土地革命。牧野之戰中商人軍隊中的多數奴隸兵所以會臨陣倒戈,就是因為“帝籍”製度。因此說,周人推翻商人統治,本身就是一次曆史的巨大進步。從考古發掘出的各類遺跡看,這一觀點也得到了證實。綜合各地考古情況,學者們發現周時人殉葬製還存在,但並不普遍,而且多集中於西周早期。從已發掘、有殉人的周代墓葬看,商人所用人殉數量極少,與動輒殺上幾十、上百人陪葬的商人相比,已有天壤之別。到目前為止,考古所發現殉人數量最多的周人墓葬隻有四人,遠遜於商人。至於祭祀用人牲,就更加罕見。西周時代的祭祀人牲案例,僅見於洛陽北窯村一地。由於此地為殷遺民集散地,這更有可能是商人遺族所為。殉葬:再從《左傳》相關曆史記載來看,製度性恢複了殉葬製度的兩個諸侯國,分別是秦國和宋國:秦國是自秦穆公開始,宋國是從宋文公時開始。而這兩個諸侯國,都是殷商後裔的國家。而其它周人後裔之國,雖然偶爾有出現過殉人現象,但卻沒有製度下恢複殉人文化的記載。從以上這些分析可看出,即便是周代奴隸並未斷絕,但在文化上並沒有將奴隸視為牲口、任意宰殺了。這難道還不是曆史的進步?公正地說,商紂王並非人們印象中的一無是處的庸君。以《史記》對他的描述看,商紂王文武雙全,是位人才。從各類史料看,商紂王執政能力之強,也超乎人們預期。但這並不能改變他最終變成了暴君的事實——正因為他能力太強。也就醞釀成後麵的造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