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早上一直到天黑,車輛就沒有間斷過。
“老嶽,還有多少,天馬上就要黑了,鬼要出來了,你不怕,我們哥倆怕啊!”看著太陽下山,孫利權看著四周,臉上露出恐懼的神色。
“瞧你那慫樣,成道大師還沒走呢,肯定會保護所有人,再說了,不是發給你符咒嗎,你貼上不就完了。”
“早就貼上了,但萬一不管用咋辦,成道大師雖然在工地,但離我們遠啊!如果有事,恐怕來不及!”孫利權說道。
“怎麼可能不管用,昨晚有人試過了,管用的很,剛問過上一輛車的司機,隻剩兩車了,再堅持一下就結束了。”老嶽說道。
他一指遠處開過來的兩輛車說道:“這不來了嗎,卸完這兩車,我們就回去。”
孫利權抬頭看了看天,太陽在天邊落下了一半,近處的景色變的模模糊糊,雖然天氣一天比一天變好,但到了傍晚時分,十米遠的距離依舊看不清人影。
孫利權指揮著車慢慢向後倒去,因為心中害怕,加上急著想要回去,忽視了腳下,踩到大坑邊緣處還沒發覺。
向後一腳踩空後,他的身子向坑底滾去。
“停車,停車。”老嶽衝司機大吼道。
司機停下了車,老嶽快步走到大坑邊緣處,向下看去,此時視線太差了,隻能看到一個大概輪廓,依稀在坑壁上看到孫利權的身子在蠕動。
“孫利權,你沒事吧!”
老嶽心急火燎的喊道。
“我沒事,就是掛了點彩,頭破了!讓我歇一會……我一會就上去。”孫利權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什麼原因,聲音沙啞。
“你快上來,卸完最後一車,我們坐車回去。”老嶽衝坑裏的孫利權喊道。
“知道了,我現在上去。”孫利權站起身子,慢慢的向坑外爬去。
沒一會兒,就爬了上來,老嶽看到孫利權的樣子,嚇了一跳,隻見孫利權的鼻子歪了,嘴唇也扭了,說話漏風,難怪變的有些沙啞。
臉上的血已經風幹,整個腦袋破了相,看著都不成人形。
“麻煩了,我說孫利權,你怎麼這麼不小心,讓成道大師看到你這樣子,一定說我辦事不利。”老嶽又氣又急的說道。
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卷紗布,說道:“自己快將傷口包起來,回去後找小楊醫生看一看,摔成了鬼樣,嚇死人了。”
“天黑了,光線不好,我又是個近視眼。”孫利權一邊解釋,一邊接過紗布,在頭上和臉上纏了兩圈。
老嶽攙著孫利權上了車,葉賓看著孫利權包成棕子一般的頭,哈哈大笑。
汽車慢慢開回了一德大廈,三個人下了車,老嶽攙著孫利權慢慢上樓。
“利權,你他娘的真是個麻煩,一天沒事,活快幹完了給我來這麼一下子,不但耽誤了老子吃飯,還要侍候你。”孫利權是他的手下,按照一德大廈的規定,誰的手下出事,當樓長的要負責到底。
“老嶽,你別管我,你給我送幾瓶魚罐頭就行了,我又沒摔斷胳膊摔斷腿,都是皮外傷,休息一晚上就好,也不用麻煩小楊,人家一個小姑娘,一天從頭忙到尾,能不麻煩就不麻煩。”
小楊是一德大廈有名的醫生,這一萬人中,醫生活下來的很少,畢竟末日來臨時,醫院也是高危之地。
老嶽見他上樓沒有任何不適,點了點頭,看來孫利權受傷並不重,於是笑罵道:“我看你是想吃魚罐頭,故意摔傷自己的吧!”
孫利權笑了下,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兩個人是末日後認識的,也沒多少情誼,見孫利權不讓照顧,老嶽樂的清閑。
他們所在的樓層是第十三層,將孫利權送到板床,又在床頭放了兩個罐頭,老嶽就不管他了。
孫利權的床兩邊都用布擋著,一德大廈普通人的床都是這樣的格局。
老嶽的身影消失後,孫利權抬手扯下臉上的紗布,全身不停的扭曲著,沒一會兒,他的身體就如蛇褪皮一般,一張人皮唐卡從他的身體上褪了下來。
鮮血從孫利權的身上湧了出來,但湧出的血量不多,很快,就被人皮唐卡吸收的幹幹淨淨。
人皮唐卡看了一眼樓上,略微思索了一下,又將孫利權的身體包裹住。
他不停的揉搓著自己的臉,人皮和孫利權臉上的皮膚慢慢越來越貼合,孫利權的臉瞬間變的年輕起來,成為了一個新的人臉,而且這張人臉在世上從來就沒有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