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木板邊,我正要去揭屍體身上的白布,卻聽得跪著的晚輩們一陣慌亂聲,瞥了眼,大都是些年紀比我還小的男女孩,臉色帶著一絲懼意,身體都微微有些發顫。
領頭跪著的是死者的長子羅林,神情驚懼,這般神情,我不禁微微有些詫異,這小子隻怕是比我還大些,死的又是他父親,他怕什麼?
倒是他旁邊跪著的一名年輕女子臉色全是悲意,淚痕未幹,頗為靚麗。
把白布揭開,屍體的頭部頓時露了出來,旁邊一陣壓製不住的驚恐聲,有名年紀小的男孩已是哭喊了起來。
羅老爺子一拍桌子喝道:“哭什麼,那是你親舅舅!”
這突然的一下,倒是把眾人都嚇了一跳,連帶著旁邊兩名小孩也哭了起來。
羅老爺子正要再喝罵,那“吊眼皮”揮手道:“孝子孝孫都先出去吧。”
羅老爺子聽了便擺了擺手,羅林趕緊領著眾人退了出去。
看來羅老爺子很尊重這“吊眼皮”的意見,他這年紀隻怕是做羅老爺子的兒子都足夠了,不知道是何身份地位。
羅父的死狀確實很慘。
整個頭部竟然缺失了一半,看創口倒像是被什麼東西咬的,腦髓和鮮血早已凝固,猩暗猩暗的,讓人看著不寒而栗。
將白布整個揭下,心口處一個大洞,腹部、腿部密密麻麻的布滿大量血旮遝,更恐怖的是他的下身竟然也缺失了一半...
腦袋被咬去了半邊,心被挖走了,連吃飯的家夥都被咬斷了!這典型的死於非命啊。
什麼仇,什麼恨?什麼東西幹的?著實是有些詭異。
雖然很驚訝,但自己琢磨一下就可,暗暗吞了口唾沫,我問道:“主家想怎麼料理?”
羅老爺子麵帶悲意道:“讓我兒風風光光的走。”
這話等於沒說,但羅家家境這麼好,自然是辦得越漂亮越好,如此一來,咱的付出就不止來時約好的1000塊了。
我是為了財來這的,自然得說清楚,免得事後起糾紛,便道:“1000塊不夠,得加錢。”
羅老爺子道:“老頭子我若滿意,1萬塊奉上,若不滿意,自有另外的說辭。”
我理解羅老爺子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心情,但這是他威脅我的理由嗎?
他這種模棱兩可的態度加上威脅的意味讓我很不滿,將白布蓋上,我說道:“這活我接不下。”說完,轉身就走。
“都說刀疤陳是方圓幾十裏最好的二皮匠,沒想到他的徒弟竟然...”身後傳來“吊眼皮”陰陽怪氣的冷笑聲。
這是激將法,我懂,不過也不得不接他的招,停了下來,我說道:“我需要個打下手的。”
這屍體雖然詭異了點,也很有些難度,但我自信能料理得漂漂亮亮的,畢竟這可是幹一單能吃半年的大單,可遇不可求,沒必要矯情。
見“吊眼皮”點頭,羅老爺子朝外喊道:“羅林進來。”
堂外一聲踉蹌聲,良久羅林才扭扭捏捏的進來,臉上血色全無,低著頭,根本不敢看木板上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