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李先生竟然有如此一番曲折經曆。
我認識的李先生老成穩重,不苟言笑,想不到他年輕時卻是如此意氣風發,年少輕狂。
想來也是受了如此打擊後,變了。
哎,李先生已經死了。
隻是,李先生的師傅30年前就已經是天師道能和掌教一起密室議事的長老,30年後身份地位更是高貴,又怎麼會這副模樣般隱在這樣一個鳥不拉屎的角落呢?
熊天成貌似看穿了我的疑問一般,道:“天一是老夫的關門弟子,他的事對他是一種打擊,對老夫我又何嚐不是?他的離去讓老夫我痛不欲生,甚至愧疚,所以我就以下山雲遊為說辭下山去尋找天一,目的還是想將他帶回來,隻是人海茫茫,他又刻意躲藏,豈能如意。”
熊天成慘然一笑道:“10年前,老夫我經曆了一些事,變成了這副模樣,斷絕了找天一的念頭,也沒臉再回宗門,索性就在此隱居等死了。”
經曆了一些事,熊天成說得隱晦輕巧,但這又是如何讓人痛徹心扉的事呢,李先生的本事我是知道的,他的師父想必更甚之,能讓他傷成這樣,真是讓人細思極恐。
他不說,我也不便問。
一時間,氣氛冷了下來。
過了會,熊天成歎息一聲,道:“都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有說這麼多話了,心裏倒是痛快了一些,小果,扶我起來。”
也不知道熊天成什麼時候動的手腳,我的身體能動了,暗歎一聲老爺子手段高明,趕緊爬了起來,輕輕的托著他的手臂。
熊天成站了起來,我卻分明察覺到他整個身體都在微微抽搐一般,顯然是在承受極大的痛苦。
“沒嚇著你吧,小果。”熊天成自嘲一笑。
我搖了搖頭,熊天成這模樣雖然慘淡,但幹我這一行的,就是更惡心,更慘的場麵都經曆過。
他小果、小果的叫得親切,想來也是愛屋及烏了,我於是道:“我以後叫您熊老吧。”
熊老沒有做聲,手指朝後麵指了指,我才發現那裏有個門栓,打開後,後門外卻是個很大的院子。
踏入院中,頓時便沒了在黑屋中的壓抑。
院子裏除了張簡陋的茶幾外,幾無擺設。
我想起了萱子坐在家裏的走廊上,悠然的邊喝著茉莉花茶邊看書,那種天地無物的淡然心境我是怎麼也學不來的。
扶著熊老坐定後,我趕緊張羅著給他燒茶,他伸手接過茶杯時,我分明見他手臂都在抖。
這幾乎是傷到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境地了,想來他剛才出手製服我自是讓我驚豔,但他所承受的痛苦我也是了然於胸的。
他是李先生的授業恩師,我真是於心不忍,猶豫了下後,我說道:“熊老,小果我瞧著您像是中了某種陰毒,正好我會一門針法,要不我給您紮幾針,不敢說去了這陰毒,但肯定能緩解您的傷勢的。”
將杯中茶慢悠悠的喝了後,我連忙接過茶杯,聽得熊老搖頭道:“10年了,連掌教都無能為力,老夫早已斷了念想,隻盼著哪天死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