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羽寧被救護車拉到醫院的手術室做了好幾個小時的手術,渾身傷痕累累,頭部縫了七針,有輕微腦震蕩,胸肋骨斷了一根,還有右手和左腿都有骨折。
自曼在手術室外一直等著,焦慮心急,那顆懸著的心一直到手術室的燈熄滅才稍微回落一點。
顧羽寧被護士推出來,安排在了ICU病房。
醫生告訴自曼,顧羽寧胸肋骨斷裂導致肺部受損嚴重,幸好及時清創並做了內固定處理,沒有危機性命,且胸肋骨的疼痛時間很長,患者必須需要臥床休息,三天內不能下地,不能用力,要好好養著。
“他什麼時候能醒過來?”自曼問醫生。
“必須在ICU觀察一晚,沒有問題,明天可以轉入私人病房繼續觀察。”
自曼點點頭,在ICU 病房外麵隔著玻璃窗戶凝視著那個躺在病床上的人,心裏難受極了,如果不是她,顧羽寧怎麼會受這樣的罪,她越想越覺得對不起他。
手機忽然在口袋了震動,她拿出手機,是阮楠。
“太太,boss讓我報警,boss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我打他電話也沒人接。”
自曼想了想,“阮楠,他沒事,等明天他會聯係你,今天你就別問了。”
自曼很清楚顧羽寧的身份,這種事不能隨便亂說,對識人有影響。
“好的。”阮楠掛了電話,憂心忡忡。
負責ICU病房的護士讓自曼回去休息,在外麵站著也沒有用,自曼又看了一眼,便先打了個車回到公寓。
自曼蜷縮在沙發上,腦海裏回憶著剛才的一幕幕,才明白原來顧羽寧為了她,往死裏毆打了韓印辰。
但是韓印辰如果如新聞所言是因為維修電腦泄露了私密信息才被判了刑,壞人已經繩之以法,顧羽寧為什麼還要打他呢?
“小月,當年韓印辰的事,你知道多少都告訴我一下。”自曼給蘇小月發了信息。
蘇小月立刻打了電話過來。
“阿曼怎麼了?怎麼問起韓印辰的事啊?”
“韓印辰出獄了。”
“啊!五年,這麼快啊!”蘇小月頓了下,“自曼你別怕,有三哥在,他不敢的,上次就是三哥把他電腦給了我,我才找媒體去曝光他,你放心,三哥不會輕易讓他傷害你,他有辦法對付韓印辰。”
自曼的心亂糟糟,大致猜出了一二,一定是顧羽寧打了韓印辰才拿到電腦,電腦裏有她的底片,所以顧羽寧一定都看了,她捂住臉,痛苦在蔓延,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像無法抹去的疤痕一樣刻在她的身體上,早知道如此,她不該回來,應該一直待在英國,她越想越覺得自己是個禍根。
“阿曼,你怎麼了?你沒事吧?要不要我過去陪你?”
“沒事,小月,我對不起他。”
“三哥嗎?”
“嗯,你還叫他三哥,我真的對不起他。”
“阿曼,他和我說想和你複婚,讓我勸勸你,我也一直沒和你說,我怕你覺得我偏向他,他本來也不壞,自從上次幫過陳何,還把韓印辰那個大流氓送進監獄,我對他改觀不少,他挺有正義感的,當然了,你和他過日子也不是靠他的正義感過日子,你想想吧,不然我看他也很糾結,上次茶飲店開業,你走了,他又囉裏囉嗦地讓我勸你和洛雲飛斷了,我也是醉了,他以前沒這麼多廢話。”
“小月,我知道了。”
自曼長舒口氣,現在和洛雲飛斷不斷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顧羽寧為了她連命都不要的這份情義根本還不清。
自曼躺在沙發上,閉上眼,腦海裏翻湧著和顧羽寧過往的一切。
思緒飄在那遙遠的時空裏……
轉眼便是一個冷風肆意的豔陽天,早上下了厚厚的雪覆蓋住城市的角落,掩飾著人世間的悲苦。
自曼攏了攏身上的羊毛大衣,走出門,早早到了醫院。
顧羽寧已經從ICU轉到私人特護病房,清晨的陽光灑在房間裏,顯得他臉上的疲倦格外明顯。
自曼看著他,心裏更不是滋味,他還沒有蘇醒,全身上下好像沒有一處好地方,腦袋和胸口纏著白紗布,右手和左腿都打著石膏,其他地方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如果不是警察及時趕到,估計他已經死了。
護士正在換點滴,“你可以嚐試喚醒他,他可能不是麻藥沒過,是在睡覺。”
“嗯,我知道了。”
“醒了的話,胸口實在痛的不行,你叫我,我給他打止痛針。”
“好的,謝謝。”
護士交代完便出去了,出門前忍不住回頭看了眼自曼。
自曼倒了一杯熱開水晾著,然後坐在床邊凳子上,安靜地看著顧羽寧,心裏希望他能自己睜開眼,她不想叫醒他,想讓他多睡一會兒。
自曼昨晚並沒有睡好,渾渾噩噩,伴著夢魘,坐得久了,她打了個哈欠,便趴在床邊閉了一會兒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