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千山聽到江雲歇的笑聲戛然而止,十分體貼地掛斷通話,把尷尬留在他那邊。當然,主要原因是真的太幼稚了。
韓禮今年有三歲了嗎?
江雲歇假裝聾了,不理會韓禮的嘚瑟,開始思考他們江家是不是非得要韓家幫忙。
洛家本不難對付:但凡洛家有個會經商能頂事,也不至於即將從四大家族除名。但偏偏不久前,洛家家主洛恒輝認回了個據說十分有商業頭腦的兒子。
江雲歇既不知道這人叫什麼,也不知道他有什麼能耐,但江,洛兩家是世仇,江家被人針對,洛家不是主謀也該是幫凶。
江月歇未必沒懷疑過洛家,但她大概找不到證據。且自她進入江氏以來,江雲歇聽她說過很多次洛家態度很和善,很照顧她等話。江雲歇委婉提醒過,江月照說她自己能判斷真心假意,江正帆則誇她有本事。
就算是世仇,那也是老一輩的事了,何況江家老爺子早過世了。
若是他不管,正如段當歸所說,江氏真的會垮。
但他最多委婉提醒,而洛家那位私生子則讓洛恒輝放棄洛熾行,直接坐上了總裁的位置,且有本事製造一場車禍還不留把柄。
綜上,沒韓家的幫忙,江家有很大可能會被拉下台。
江雲歇回神時,韓禮已經沒再嘚瑟了,改去教育不知什麼時候醒了的韓橋。
說醒不太準確,因為他隻是睜了眼,光看眼神就知道大腦還沒開機。但韓禮就是能對著一個不清醒的人嘰哩哇啦一大堆,聽得江雲歇都想問一句“大哥,您不渴嗎?”
雲雲歇心道:幸好我大哥喜歡裝酷,從不囉裏吧嗦一大堆。
韓禮的嘰哩哇啦效果明顯——韓橋沒多久又閉上眼睡了。
最沉默的朝義見韓禮還要張口連忙道:“差不多得了,把我念困了,一車四命就全完蛋。”
韓禮瞪他。但安全第一,韓禮很聽勸地閉嘴。
到了別墅,韓禮“不舍”地讓江雲歇快下車。等江雲歇下了車又讓韓義開快點回家。
汽長揚長而去,江雲歇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進了門,納米道:“歡迎回家,主人,另一位主人正在書房。”
江雲歇已經把喻千山和韓禮歸為同夥“拉黑了”,語氣十分不好:“他在哪關我什麼事?哪天人沒了再告訴我。”
納米:“……主人,檢測到您身上酒精氣味很重,請問需要醒酒湯嗎?”
江雲歇繼續陰陽怪氣:“你都能檢測出我身上的酒氣了,怎麼檢測不出我呼出的氣體裏連酒精都沒有呢?”
納米:“對不起,主人。”
“對不起有用嗎?我身上酒那麼重,你就想不到我要洗澡嗎?\"
納米:“對不起主人,已經開始放熱水了。”
平淡的機械音中隱隱夾雜了一絲害怕和委屈。
“啪嗒”,二樓書房門打開,喻千山頭疼地倚著欄杆對樓下指使管家拿外套的江雲歇道:“納米裝載了情緒模擬係統,被凶了是會哭的,你對它友好點,它狀都告到我這來了。”
告狀——江雲歇現在最聽不得這兩個字,掛著假笑道:“我對它還不友好?換成人我就動手了——我可沒罵過它一句,就單純地指出錯誤而已。喻先生還是趕緊回書房工作吧,有什麼事納米會去告狀的,況且你在那倚著扶欄還容易摔死——哦,也不至於,畢竟才二樓,頂多摔斷腿,到時候就可以去醫院和我爸做病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