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
他正躺在辰舍的床上,全身有些酸疼。
光明緩緩起身,手撐著床腳才漸漸支起身子。就是周身無力,肌肉酸疼,他有些不舒服。
嗓子幹燥,他拿起圓桌上的水壺倒水,喝了一杯涼水,滋潤過後好多了。
窗外白雪紛飛,遠處矮牆下的紅梅漸漸開了花。雪越大花開的越精神,茫茫白色中,那一抹豔紅像火焰般炙熱。
光明看得入迷了……
當智慧端著一碗藥進來,濃烈的草藥味彌漫空氣中,光明才回過神來。
“你怎麼就起來了?傷都沒好全,趕快回去躺著。”智慧擰眉說道。
接著他不停說著光明,現在還有內傷未愈,不能劇烈運動、不食辛辣食物等各種注意事項。
光明瞧著智慧像個“老媽子”似的嘮叨,忍不住一笑,“躺不動了,渾身都酸疼,再躺就要廢了。”
“閉嘴,少說這些妄語。稷下先生可說了,你的傷雖然好了,但還要喝幾天湯藥調養內裏。趕緊把這藥喝了!”
光明看著眼前熱氣騰騰的湯藥,草藥味十分濃烈,小時候喝中藥的記憶浮現,忍不住一皺眉。
溫度剛剛好,想來是智慧用心準備的。
光明端起碗喝了一口,苦澀味充盈整個口腔,就像啃了一口剛鋸下來的生木。
智慧盯著光明痛苦的樣子,掏出一盒點心放在桌上,“要不你喝一口吃一塊麵點,我今天買了酥皮八件,又精致又好吃。而且我問過先生,喝完藥吃這些不受影響。”
智慧打開點心盒,裏麵擺放著各類精致的麵點,有圓餅、五瓣餅、三仙餅、山楂壽桃、銀錠酥、喜字餅等
光明看著手中苦澀的湯藥,搖頭道:“不用了。”
他一咬牙,直接灌了兩大口,將一碗湯藥喝了幹淨。
光明對於這些苦澀的湯藥,向來秉持一個長痛不如短痛的解決方法。
一碗藥下肚,光明略撐,體內有股熱流湧動,很舒服,但是滿嘴都是苦味回蕩。
智慧見機遞了一塊山楂壽桃,光明咽了咽口中苦味,咬了一口山楂壽桃。
酥脆的外皮化在口中,與唾液接觸分泌出甜味。裏麵酸甜的山楂餡細膩爽口,一下子就衝淡了湯藥的苦澀。
光明覺得膳房的點心是越做越好吃。
智慧給光明留了兩三塊,又轉身穿過屏風,將剩餘的麵點分給了其他人。
光明吃了兩塊,口有些幹渴就放下了。
他輕輕起身,克服渾身酸疼,慢慢走到正堂的扶子椅坐下。
風羲也在辰舍養傷,他正在書案練書法,見光明醒了,關切道:“你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謝謝,我好多了,就是身上有點酸。那日我見你也受傷了,可好了?”
“肩傷已經治愈,隻是近日不可用力,需要草藥調理。”風羲淡淡回道。
“你們兩個病號就好好休息吧,山長特批,這一周給我們幾人養傷。”夜曦林抱著四個大盒子進來。
“曦林,你抱的是什麼?”光明好奇問道。
夜曦林將四大盒放在長桌,然後揉著發酸的胳膊。“古思齊那家夥送的,我們一人一份。沒想到居然有一天我還能收到他送的禮物。”
“買的什麼?”智慧探頭問道。
“好像是一些麵果,還有蘇式和京式麵點。”夜曦林微微打開上麵一盒,裏麵擺著各樣精致的麵果,還有荷花酥、玉蘭酥,棗泥酥、冰糖葫蘆等。
“不是吧,我才剛買了酥皮八件,他又送了這些麵點。”
“最近冬至節快到了,膳房全是這些麵點小吃,我剛剛就想買一盒蘇點。結果碰到古思齊那家夥在膳房吃飯,臨走前塞了這四大盒給我。”
“說來,大家都怎麼樣了?我記得那天大家好像都受了傷。”光明關切道。
“我和智慧最輕,先生給我倆灌了碗藥當天就好了。薑沉和謙玉一樣在養胳膊,不過他傷了右手,可能不太方便。古思齊那家夥大腿雖然受了傷,但是那天我和靜影治了很久,又有先生們治傷,現在都能活蹦亂跳了。”
“那思思和靜影?”
“思思沒事,隻是累倒了。靜影她被飛石傷了麵容,估計要好幾日才能恢複。”
“女孩子傷了麵容總歸會受影響,先生有沒有說會留疤嗎?”光明問道。
“應該不會,稷下先生都那麼厲害。而且靜影她本人也沒有多在意。”
“自身不在意,可是旁人總會多加揣測,肆意猜想。久而久之,哪怕隻是一件普通的小事,都會被無端放大,繼而影響自身。”
“何況生活中對於男女的苛責要求不同,靜影是女子,別人總會以外貌來忽視她的才能。我們是男子,別人也會以性別來對我們有過高的要求。人生百態,偏見總是不自覺存在每個人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