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沉默不語,隻是盯著他,麵無表情。
“說你了?聾了?”那人嗬斥一聲,語氣明顯溫著怒火。
初九依舊不語,隻是盯著他,麵無表情。
“看來真是個聾子!”一旁的人附和道,而後翻身下馬,走到馬車跟前,毫不客氣的用手中長劍拍了拍車廂,“車裏什麼人,出來!”
初九眉頭緊皺,手上捏著奇怪印決,手心處忽然冒出一團瑩藍色的光圈。
“初九!”
車內傳出吳永軒的聲音,帶著命令的口吻,相比之前的低沉沙啞更添了幾分渾厚。
初九聞聲,手中的光圈立刻消失無影,他沉著臉,似乎有些生氣。
吳永軒探出頭來,看著眼前的人馬,約摸五六人,皆是戴著鬥笠以黑紗遮麵,但不難看出,他們方才經曆過打鬥。
“方才那位執劍的夫人往東邊去了。”他說的東邊是司楚的方向,那是他們剛過來的方向,而薑音嫿卻是走的南邊,她的目的地在炘燁的酆幽都。
那人站在原地,打量著吳永軒,見他衣著華麗,談吐舉止皆是不凡,心中狐疑,“車裏還有什麼人?”他下意識就要往車廂去瞧。
“還有我的夫人!”吳永軒如實道。
“夫人?”那人嘀咕一句,眼眉一挑,“下來!讓我們檢查。”
“隻怕你不敢!”吳永軒臉色一凝,劍眉橫立,散出威勢。
那人看著他,隻覺得背脊沒來由的一陣寒意,席遍全身,給他的感覺就像是見到鍾馗老爺的小鬼兒。
這種感覺並非是修士利用魂鏈而散發出的威壓,而是一種常年在戰場上拚殺所沾染上的煞氣。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他的聲音有些微微顫抖,盡管他極力控製著,卻也改變不了他心慌的事實。
吳永軒臉色逐漸放緩,平靜道,“我們是平瀾關將軍府的。”
那人將目光投到車兩邊掛著的銅鈴上,隻見上麵清晰印著一個“吳”字。
“敢問尊駕是?”他的語氣略顯恭敬。
“吳永軒”
“卑職參見統帥大人!”他急忙匍匐在地,其後人聞之,皆是翻身下馬,跪拜在地。
“卑職無意冒犯,還請統帥贖罪!”眾人異口同聲道。
“都起來吧!”吳永軒一臉平靜。
“謝統帥!”眾人緩緩起身,身體略微有些搖擺不定。
“那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如今我隻是一介閑散人罷了。”吳永軒從他們方才一致的動作中便不難看出,眼前這些人都是訓練有素的軍士,而且看他們的衣著打扮,明顯是在執行什麼特殊任務,或許是從王宮裏出來的也說不定。
想到這裏,他不禁想起了方才擦身而過的薑音嫿,他不知道那女子是誰,但定然不是什麼無名之輩。
“薑鋫從古至今便隻加封了一位統帥,那就是您。”那人不禁拍了個馬屁,邊說著將鬥笠摘下,露出一張放在人潮中立刻便會消失的大眾臉。
吳永軒聞言,輕歎一聲,他不禁想起三十年前於薑琸一起縱橫疆場的日子。
那時的薑鋫還遠沒有如今這般壯大,都是他與薑琸在戰場上一刀一槍拚出來的,可以說薑鋫有一半的土地都是他幫著打下來的。
可是山河依舊,故人卻永遠離他而去,他不免有些傷感。
如今他已五十好幾,更是在兩年前,北撫道一役遭人暗算破了修為,導致經脈堵塞,如今已連行者都算不上了。
“你們……”吳永軒頓了頓,“去辦你們的事去吧。”他本意是想打聽一番方才遇見的女子是何人,可是話剛脫口,他又覺得不妥,若是因此惹出沒必要的麻煩那就不好了。
他並非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人,相反還經常強出頭,隻要遇見不平之事,他都要伸手管上一管,隻是現如今時局動蕩不安,他不得不為家族的興衰榮辱考慮。
“卑職告退!”那群人快速上馬,而後大喝一聲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