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信雲煙沒有要攻擊的意圖方才抬眼看著他,“您是信雲煙前輩嗎?”
信雲煙挑眉,有些好奇的打量起少年,確實不記得自己曾在哪處見過他。
少年看上去還未成年麵容精致俊俏,約莫十六七歲出頭的模樣身上穿著材質不俗的由白玉蠶段編織的錦衣。
隻不過因其上粘了不少泥土灰塵還有些地方被刮破而顯得有點破舊。
散發靈識粗略查探了下他的修為,信雲煙略微驚訝的挑了挑眉。
這個看似年輕的少年修為卻是與他的年齡不符,竟已經達到了修界天地玄黃宇五大境界中的地境結丹期三階巔峰。
已經算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隻可惜體內火靈力略微有些稀薄,乍看像是後天受過損的樣子。
見信雲煙久久不語少年有些無措起來,不安的手捏緊袖口想要再說些什麼。
此刻一塊血紅光潤的物飾卻從他袖中滑了出來,啪嗒一聲落在泥地上。
信雲煙視線被那掉落之物吸引,盯著那用黑繩穿著的血紅吊墜玉石目光便再移不開。
他僵在原地好似渾身血液都被凍結。
這原本是屬於他的,準確來說吊玉裏封存著的是他的東西。
是他百年前被最信任之人奪取的半脈靈根所煉化出的火玉。
信雲煙放下之前對待少年時悠然淡漠的態度,仔細觀察著少年慌張把吊玉撿起握在手中仔細查看的動作。
他主動走近少年一步,白紗隨著動作輕晃。
“這塊玉,為何在你手中。”
行雲尚本在焦急查看著掌中吊玉的情況,忽聽信雲煙開口有些遲疑的抬起頭看他一眼。
“前輩為什麼會在意這個,難道前輩知道這塊玉的來曆嗎?”
信雲煙頷首認真道,“這塊玉對我來說很重要,可以給我看看嗎。”
少年沉默著握緊手中的吊玉,血紅的吊玉猶如具有生命般在掌心釋放起微弱的熱意。
伴著信雲煙的靠近變得愈發滾燙。
萬一他不是自己要找的那個叫做信雲煙的人呢,行雲尚咬牙退後一步。
黑亮的眸抬起警惕的盯著男人,仿若要透過底下嚴密的法術看透這人真正的意圖。
“好,但前輩若不是我要找的那位看完便要把玉還給我。”
其實行雲尚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一直隨身帶著這塊吊玉,又為什麼一定要找到一個名為信雲煙的男人。
自他多日前獨自一人在靜謐的深林中醒來的那刻起,就隻記得自己的名字。
翻遍全身後也隻找到一個裝滿靈石的銀質指環和這塊吊玉。
而當他下意識握緊吊玉在掌中的瞬間血紅的玉石卻突然釋放出陣熱意來,伴隨一個名字深深刻進腦海。
信雲煙,行雲尚每在心底默念一遍這個名字玉石便會變得更燙。
直到熱意灼傷了掌心激的他回過神。
餘熱卻像是直直穿透皮膚烙在心上,莫名的發脹發痛。
從那日起他就開始在附近修界的陌生城鎮打聽尋找有關於信雲煙的行蹤。
在一次接著一次的落空後行雲尚也有想過是否隻是因為自己剛剛醒來記憶錯亂了。
世界上也許根本不存在一個叫做信雲煙的男人。
可就在兩日前,他一路跋涉來到最靠近金域城的泱城南部時卻突然打聽到些風聲。
這個名叫信雲煙也是自己下意識中無論如何也要找的人竟就是當今金域城中修為最為高深的流火尊者。
聽收下他靈石的那名修者所說因流火尊者長年攜帶鬥笠並以法術掩麵。
就連受命在外斬殺魔族時也從無例外,故未曾有一人知曉其真實麵容且他的姓名也少為人知。
今日行雲尚本打算往靠近金域城的客棧落腳休息片刻,卻在去的路上經過一處熱鬧的茶館門口時被吸引了注意。
他的目光就這樣定格在其中一抹背影上無論如何也離不開了。
自茶館外射入的一束光線悄然無聲投在坐姿挺直的男人身後,烏黑順長的發傾瀉直至腰際。
在他腰間佩著的那柄銀灰長劍劍鞘反射著晃眼的光。
在那個瞬間行雲尚已經完全顧及不上被集市中密集的人流衝撞在肩膀時所帶來的痛感和與他產生擦碰的修士回頭的憤憤之聲。
世界奇跡般的安靜下來,行雲尚眼裏心裏隻剩那個默默擱下茶盞淡然而去的修長背影。
行雲尚回想那時真是大腦一片空白腳下踉蹌朝那人追尋而去。
穿過擁擠的人群後卻隻能遠遠瞧見那人漸遠的玄色衣袍和在風中搖曳的鬥笠白紗。
無端的悲傷和無措蔓延心間,就如同初見到一個原本萬分向往卻不敢觸碰的存在
行雲尚隻是若即若離的悄悄尾隨在男人身後。
他不確定這是否是他要找的信雲煙,但至少心底的感覺不會出錯。
這人無論是誰都一定很重要且與他遺忘的過去有關,於是他鼓起勇氣朝那人靠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