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躍印象中的秦遠山是個很固執，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他曾經不止一次用威脅和欺詐等方式，阻撓當局對他所進行的實驗采取的人道主義調查。
同時，他還公開宣揚科技進步不應該被道德倫理所限製，應該繞開倫理討論，加速科研成果轉化。
他的這一理論在當時受到了許多年輕的科研工作者的推崇，這些人裏麵也包括當時年輕氣盛的林躍。
畢竟那個時候是人類戰略反擊即將轉入戰略僵持的階段。
許多人對反攻成果感到不滿的同時，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一項能夠改變戰局的技術被投入戰場，來改變人類的進攻頹勢。
格式蠕蟲這種能將人類方的戰死者轉化為戰鬥力的試驗品就是在這種背景下誕生的。
秦遠山稱這個發明將創造出一支不知疲倦，能夠無限製地催動靈械義體的‘亡靈大軍’。
麵對這種踐踏人倫的造物，一些學者站出來公開提出反對意見。
一時間，雙方的支持者在各個公開的場合開啟了激烈的論戰，反對的聲音一度壓倒了秦遠山和他的支持者的聲音。
後來，實驗室爆炸事件發生，秦遠山不知所終，這場論戰也就這樣虎頭蛇尾地結束了。
現在，一個所作所為都像極了當年的秦遠山的人的出現，讓林躍回憶起了和這位老師的合作夥伴相處的那段時光。
身為老師的學生，當年又是秦遠山理論的大力支持者，林躍對這位不可謂不熟悉。
“如果我是秦遠山，我會怎麼做呢？”
林躍喃喃自語，心裏無數道畫麵閃過。
“如果把一支隊伍比做人體，這支隊伍裏的有人是心髒，有人卻是大腦。”
“兩者看起來同等重要，但心髒沒了可以更換，大腦沒了人就活不成了。”
在秦遠山和他說完這句話後不久，負責調查秦遠山實驗是否合規的小組就宣布解散了。
原因是調查小組並沒有可以依據的城邦法律條例，而對城邦法律享有最終解釋權的大法官宣布辭職。
當年的林躍沒有猜到秦遠山到底用了什麼手段，現在的林躍也一樣。
“不過…摧毀大腦嗎？”
林躍陷入了沉思。
他們這支團隊的大腦是誰，趙紅葉嗎？好像不是，聯合部隊必然有一套指揮順位，來確保任何時刻都不會陷入群龍無首的局麵。
“如果消滅一個人，就打亂聯合部隊的計劃，創造出一個完全不對等的局麵，那這個人會是誰？”
男人在不經意間將自己想法脫口而出。
“這個人當然是林先生您。”
一旁的樂正詩以為他在向自己提問，不假思索道出聲來。
就在女戰士話語落下的那一瞬間，林躍眼中的世界像上了濾鏡一般，變得黑白顛倒起來。
白色的牆壁變得漆黑無比，而那些黑暗的角落則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周圍的人都失去了蹤影，偌大的舊車站內隻剩下林躍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