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淩空而立,其聖潔的姿態猶如神話之中的天使。
她的雙臂依舊懷抱著巨劍,而雙目卻死死地閉了起來。
隨著女孩的身體升至高點,隱晦而無形的波動以她為中心朝四周擴散開來。
這種波動似乎與她的心跳同頻,如浪潮般一波又一波地向外翻湧著。
被這種波動擊中的人的意識似乎都被困在了身體的某處,失去了和肢體的連接。
他們驚恐地發現自己無法自如操縱身體,就像夜裏睡覺時經曆的鬼壓床那樣。
這些人依舊可以通過自己的五感來獲取信息,但他們的視野僅僅局限於自己目視者的正前方,而不能將他們的眼珠子轉動分毫。
就像一塊擁有知覺的岩石。
唯一一個例外是離得最近的林躍,在他身上發生的異變更為劇烈。
女孩發出的奇異波動將他擊中了他,男人身體僵直地傾倒在地,並沒有做聲。
男人在為倒地的樂正詩縫補好傷口後,想要從她的手中取回‘血濯’,卻發現怎麼也抽不出來。
按照他的判斷,長時間驅使這把詭異的武器是十分危險的。
這是結合了個人使用感受之後得出的結論。
那種深入骨髓的陰冷也許不會對使用者的肉體造成不可逆的影響,已經能潛移默化地改變著使用者的精神。
林躍覺得自己在動用‘血濯’之後對水有了一種不正常的親近感,因此他打算在這種副作用在樂正詩身上出現前取回匕首。
結果,異變發生了。
和所有人感受的不一樣,男人並沒有發覺到周圍的變化。
他的視線並未隨著身體的倒下而發生變化,身體也沒有任何接觸地麵的感覺。
換言之,在林躍自己的視角裏,他是看著自己的身體傾倒在地的。
靈魂出竅大抵就是這種感覺吧。
接著林躍又想到:如果此時此刻自己是靈魂形態,那是不是可以隨心所欲地飄飛。
他環顧四周,開始觀察起周圍的環境。
懸浮在半空中的樂正詩依舊沒動,場上也沒有發生其它異變。
於是男人心念一動,他發覺自己已經出現在了舊車站的上空。
在適應了這種感覺之後,他又進行了多次嚐試。
最終他發現自己可以隨心所欲地穿過牆壁,戰車,甚至是停下動作立在原地的寄生蔓。
但是不管他怎麼嚐試,他都無法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體中。
無論他從哪個角度接近自己的身體,都有一股無形的力道將他彈開。
就在他再一次被自己的身體彈開後,一道聽起來宏大而又聖潔的聲音在他的四麵八方同時響起。
“人類,到這來。”
驀然,林躍的眼前出現了一道裂縫。
裂縫之中星光點點,似乎是浩瀚的銀河中的一部分。
“你是誰?”林躍還想追問。
等了許久,那道聲音也沒有響起。
林躍把心一橫,操縱著自己的靈魂朝著那道裂縫飄飛而去。
沒有任何不適感,他極為輕易地鑽進了裂縫之中。
進入裂縫的一瞬間,星星點點的白光從他的視界邊緣朝著中心飛速湧去。
林躍感覺自己並不像是在前進,而是在以光速在向後倒退。
不過,這種違和的感覺並沒有持續太久。
當腳踏實地的感覺再一次從身下傳來時,林躍發現自己正站在一片無邊無際的原野之上。
天上是璀璨奪目的銀河,但似乎和地球上看到的不大一樣。
男人低頭向自己身體看去,還是和外麵一樣依舊是空無一物的狀態。
自己還是靈魂的狀態,男人想到。
按理來說,經曆了這麼多光怪陸離的事,是個人類都會驚恐困惑不已。
但這些情緒都沒有出現在林躍的身上,或許是他的意識現在已經脫離肉體的緣故。
沒有神經元傳遞信號和激素調節,自然也就不會有情緒產生。
“人類,我隻能通過這種方式來阻止你靈魂的溢散。”
那道呼喊他的聲音再次從男人的周圍響起,這一次林躍聽清楚了,這是一個女性的聲音。
她講話的語氣平淡而冷靜,讓林躍想起了以前都市基地廣播電視裏用過的ai播報員。
林躍雖然心裏很多疑問,但發生在自己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他放棄了拋出一個又一個的問題讓對方來回答。
“我對此表示感謝,不過可否請您對在我身上發生的一切做出解釋。”
因為收集到的關於這裏的一切的信息太過稀少,所以他籠統地向對方提問道。
“我會解釋這一切的,還請林先生勿要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