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風走到靈舟議會廳，王不成已經在那裏等著了。
王不成和方才林三一看到他時不同，沒有一點掌門的架子，倒是靠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
“怎麼說？”
“什麼怎麼說？”
“幹嘛去裝個壞人？”
柳長風在王不成對麵坐下：“林三一，那孩子身上有氣運你明白吧？”
“廢話，我算出來的。”
“這運氣我是蹭不上了，但我徒弟可以。”
“所以呢？你就去當這個壞人？你知不知道這種事情是可能影響大局的？說好了要……”
“你不也一樣麼？”
王不成微微沉默兩秒，歎了口氣：“亂世將至，誰還沒有點私心呢？”
“是啊，他現在在這裏隻認識我徒弟，我做了壞人，我徒弟就會做好人。這份氣運我徒弟就會沾染一部分。”
“那個莫雲珍不是也在這裏麼？”
“我讓她住在我旁邊，我看著她唄。”
“這樣好麼？”
“當然是不好，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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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林三一和莫雲珍坐在甲板邊上，兩人看著一朵朵雲飛去從舟邊上掠過。
莫雲珍扭頭看向一直沉默著的林三一：
“生氣了？”
“有點。”
“我也是。”
林三一看她一眼，又收回目光。
“你可不行。你代表著的是血魔派。”
莫雲珍沒說話，抬頭望了望天：
“你知道麼……我從記事起就在血魔派內部生活，幾乎沒出來過。父親一直要求我練功，每天練，每天練。你知道麼……”
莫雲珍收回投向天空的目光，盯著林三一的眼睛：“你是我第一個朋友。”
莫雲珍說著這些話時眼睛微微有些發亮，大抵是些淚光。林三一不知為何有些想抱抱她，但還是控製住，隻是將雙手交叉在一起。
“這樣麼……”
“就是這樣啊。你說我代表著血魔派，我也知道我代表著什麼，我也知道我的行為有什麼影響，但是……”莫雲珍猛地抱住林三一，將頭埋埋在他胸口“就是這樣啊！”
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
林三一本想開個玩笑或者轉移下話題，就像他一直以來做的那樣。但不知為何，他這次沒說那些俏皮話。大概是因為沒有女孩子抱著他這麼哭過。
他輕輕將手放在莫雲珍背後，有節奏的拍動。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知道。”
但莫雲珍卻哭得更凶了，嘴裏不停地說著什麼：
“我……我爸爸一直教我要堅強，要努力，要這樣要那樣。他叫我學血帝功法我就學血帝功法，他叫我不要離開血魔派我就一直待在血魔派裏麵。我還要代表血魔派拜訪五大仙門，但是，但是……”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堅強並沒有不讓你哭啊，堅強是帶著痛苦往前走，就像現在這樣。你沒有不堅強。我也並不會因為這件事而怎麼樣，放輕鬆。”
“但是你是我朋友，第一個朋友……是麼？”
“嗯，沒錯。”
“可是你一直都把我當小孩子哄，你永遠是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不知為何，莫雲珍突然有些激動。她推了林三一一把，看著他的臉：
“不要總是把我當小孩子看，可以麼？”
“……可以。”
“你保證！”
“我保證。”
莫雲珍又哭了一會，緩緩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