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歡說這些話時,眼睛一直牢牢盯著桑酒,像在思考什麼,桑酒想要詢問,卻見天歡輕輕閉上了眼睛。
或許是溫泉池水太舒適,或許是空中若有若無的香氣太迷醉,桑酒閉上眼,也有些昏昏欲睡。
天歡猝不及防的開口了:“桑酒,我救了你,你是不是要報恩?”
桑酒睜開眼,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天歡言語裏的意思,表情一時有些遲鈍,見狀,天歡扯了扯嘴角:“怎麼,你們蚌族不就是靠挾恩圖報來讓冥夜娶了你嗎,我對你有恩,你現在卻不願意幫我?”
桑酒張了張嘴巴,她有些氣惱:“你要我幫忙,直說便是,不必這件事來刺我。”
天歡聽了她的話,低頭輕輕笑了,她靈活地擺動蛇尾,瞬息便遊曳到桑酒身邊,柔若無骨的手搭在桑酒肩上,天歡吐氣如蘭:“我一直想知道,如果我們在非死亡的時間節點死亡,會發生什麼。你幫幫我,好不好?”
青黑色的蛇尾慢慢攀附在桑酒身體上,將她整個人都纏繞起來,桑酒有些恐慌,她不解的問道:“什麼意思?”
天歡扭曲了麵孔,她的蛇尾猛的收緊,桑酒被禁錮的動彈不得,異樣傳來,她驚訝地低頭看去,一縷血痕正從她的胸口逸出。
桑酒皺緊眉頭,因為疼痛,她整個人都在劇烈顫抖。
天歡一臉童真,她仿佛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伸手點了點血跡,然後嚐了嚐,她純潔的笑著:“謝謝你。”
桑酒瞪大了眼睛,她想要掙脫蛇尾的禁錮,可空氣中的香氣直入她的識海,散了她凝聚起來的靈力,桑酒才意識到,自她踏入泉水那刻起,她就是待宰的羔羊了。
天歡暢快的笑著,她手上用力,將匕首送到更深的地方,直到桑酒氣息斷絕,她才鬆了手,然後扔掉沾滿血的匕首。
沒有了支撐,桑酒很快沉入了水底,她的眼睛不甘的大睜著,泉水已經被桑酒的鮮血染紅了,天歡抬頭看著陰沉下來的天,麵無表情。
“我再怎麼遲鈍,也知道麵對不同問題時我本人會做出怎樣的選擇,或許桑酒可以進入戰場,但她絕對不會在那場力不從心的治療當中活下來,她會靈力枯竭,而我,會給她致命一擊。”
天歡仰起頭,輕盈的月光在她臉上跳躍,她盯著虛空,全身心戒備,迎接未知。
天空乍起驚雷,宛如一聲怒吼,一道道紫色的閃電劃破夜空,照的天歡看不清周邊的景象,直到天歡眼前出現了一道裂紋,那裂紋越來越大,並從中飄出一連串的數字,天歡才確定,她沒有出現幻覺,這個世界正在破碎。
許是盯得太久了,天歡整個人都飄飄然的,她看到了自己,呆愣的飄在水麵上,眼神空洞,蛇尾僵直。
不對!
天歡驚得一身冷汗,她幾乎是立刻便意識到,她的神魂脫離了身體,與此同時,一個白色的光球圍著她的身體打轉,尋找著入口。
天歡不可置信的看著那想要侵入她身體魂魄,僅僅因為她在非死亡點殺了桑酒,天道便要想辦法取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