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序身子一僵,忘卻了所有的疼痛。
“薑去寒,我已經更喜歡你了。”
這段日子,薑去寒天天在醫院忙活,等他能吃東西的時候,變著法子給他做好吃的。
沈父來看過幾次,沈母一次都沒有,真的搬到了精神病院,也不怕別人看沈家笑話。
沈淮序勸解。
“帶她回家吧,我和寒寒以後沒事不會過去的。有什麼重要的事,我私下聯係爸就好了。你們有自己的日子,沒必要為了我反目成仇。”
“你媽她這是病,你要多擔待。”
在醫學上,沈母可以定義為創傷後的應激反應,心裏斷定女兒的死是沈淮序,隻有一直恨著他,她才有勇氣一直活下去。
這種病沒辦法治療,主要病症莫名狂躁,有傷人和自殘的傾向,很容易應激。
這種情況需要打鎮定劑,但長期打下去會出現免疫,而且鎮定劑裏含有一定傷害中樞神經的藥物,長期以往會讓人精神紊亂。
這些年,沈淮序一直規避和自責。
可現在,他覺得自己應該坦然點。
妹妹的死,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他不是施害者,他也是受害者,他應該和自己和解。
“不用多擔待,我們都不容易,以後各自有各自的生活。”
沈父聽到這話,有些意外。
沈淮序似乎哪裏變了,眼神明亮了許多,沒有以前那樣明明是在笑,可笑意不達眼底,心裏有很多心事。
現在,他似乎已經放下了。
沈父唏噓,看來薑去寒的出現是好的。
這件事沈淮序也是受害者,把所有的罪責都攬在自己身上,一直在贖罪,他已經很累了。
“兒子,我想告訴你,喜歡表演投身演藝圈,你沒有錯。你的狂熱粉絲是犯罪團夥,也不是你的錯。你妹妹的死……是我們福薄,留不住她。”
沈淮序聽到這話,身子輕顫,卻強忍著,沒有任何回應。
隻有他泛白的指關節,出賣了他不平靜的內心。
沈父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才離開。
等人走了,他的肩膀瞬間垮下。
薑去寒站在門口沒有進去,這個時候男人都是要麵子的,讓他自己安靜處理一下反而更好。
她遠遠看去,看到沈淮序在床上又哭又笑,喃喃自語。
最終,輕輕搖頭,灑脫一笑,平靜的看向窗外的燦爛豔陽,還有窗台邊上放著的盆栽茉莉。
薑去寒等了十多分鍾才提著保溫盒進去。
“準備吃飯啦,看我今天準備了什麼,我買了個鴿子燉湯,還有荷蘭豆、芋頭排骨……”
“寒寒,等我出院了,我們一起去拍婚紗照好不好?”
“啊?”
薑去寒一愣,屬實沒想到這個。
兩人結婚就很戲劇性,突然腦子一熱就領證了。
沒有婚禮,沒有婚紗照。
她也不注重那些虛頭巴腦的儀式,所以壓根沒想起來過。
“你不願嗎?”
“當然沒有,就是有些突然。行,聽你的。那你可要多吃一點,不然太瘦了拍起來不好看。”
他點點頭,視線落在她的小腹上。
月份多大了?
再不拍,等肚子大了就不好看了。
不僅是婚紗照,他還要準備別的東西。
該給薑去寒的,一樣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