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霍淵這邊,他隻需要向人們呈現出已入深山的一種假象。獵物越多,越能證明他不在場,對他就越有利。
看似已遠離,實則他從未走遠。一直在周圍盤旋,看準時機好下手。
所以刺客逃後,他能及時出現絕對不是巧合!
況且夜裏,霍洵的暗衛來報,他們有不少人死於刀劍下。二人趕往時,發現暗衛的死法都屬於同一種手法。
而薑岑晚當初在東離時就曾見過霍淵殺人,與現在的手法一模一樣。
何況他武藝超群,能悄無聲息地解決掉身手不凡的暗衛,很難排除他的嫌疑來。
薑岑晚最終找了一位官家的夫人借了身藍色的衣裙來,因為她並不想要別人在氣急敗壞中舍棄下的東西。
再素雅的衣服,經過一番梳洗的打扮後,不由得讓人眼前一亮。
此刻她站在霍淵麵前,身穿一襲水藍色翠煙衫,腰係蠶絲白帶。
一簇細小藍紫的小簪花別在淩雲髻頭頂處,白色絲帶纏繞於發髻後,長長地垂下腰來。有時會在風中翩翩起舞。
微風從帳門中吹進,她垂下的發絲在風中盡情舞動著。裙擺微微飛揚,好似一隻花中精靈,讓人心中不禁升起保護欲來。
霍淵不再看下去,率先開口打破沉寂,懶懶地倚靠在後,單手撐在椅把上扶額,不慌不忙地開口道:
“你昨晚去了何處?”
霍淵懶洋洋地斜靠在椅子上。
靛藍色的長袍袖口以及領口處,白色的雲紋飄搖。青色寬邊腰帶中心上,鑲著的龍形白玉煞是醒目。
烏黑的頭發高束,懶懶地垂在腦海。頭頂嵌的碧玉與他俊美的麵容顯得更為高貴。
當前,他以這副漫不經心地姿態麵對薑岑晚,足以可見他對昨晚皇後差點遇刺的漠不關心。
薑岑晚看向他那雙滿不在乎的鳳眸,心中一股無名之火翻騰著,極力壓下保持鎮定,麵色如常地說道:
“臣妾昨晚回來後早早地便睡了下來,至於自行出營帳,更是無稽之談。睡夢中,迷迷糊糊之際好像聽到有人在爭辯什麼。故作未醒之狀偷偷睜開眼,發現自己身處在露天的地上,二人在相互指責說抓錯了人。看清他們手中的佩戴的劍後,臣妾嚇得暈了過去。再醒時不知身處何處倒在了路邊的灌木叢裏,這才僥幸撿回一條命。”
話語剛落,孫嬤嬤與擾鶯立馬站出來為薑岑晚辯解:
“是啊陛下,得虧娘娘福大命大逃過一劫。若不是老奴與擾鶯一大早趕了回來,擾鶯眼尖發現了皇後娘娘,半路再遇上歹人,可就不好說了。”
蒼老的聲音飽經了多年的風霜,爬上皺紋的老臉,誠懇的態度讓人挑不出什麼任何毛病。
擾鶯點頭附和。
霍淵手肘撐椅把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茶杯。也不知聽沒聽進去,低垂的眼眸,讓人辨不出是非來。
半晌後,霍淵手上的動作頓住,突然抬眸視無旁人地看向擾鶯。
鳳眸陰鷙,寒意不斷在眼中翻滾著,令人毛骨悚然。
擾鶯腳底不禁湧上一股森冷的涼意來,蔓延至全身,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