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刺史說完，對準方清憐的額頭就是一頓猛戳。
嘴上雖毒了點，使的力度卻不大。
方清憐揉揉額頭，噘嘴一臉委屈樣，弱弱地為自己辯解道:
“那也不能怪我啊！是她們先來招惹我我才出手教訓她們的。我要早知道那兩個賤婢骨頭那麼硬，能一直拖到景含來，打死不會去跟她倆搶，最後也不至於平白無故挨了一巴掌。”
她邊說邊撫上那人被打的臉頰，疼痛感猶存，心有餘悸。然後小心翼翼地去瞅方刺史的臉色，小聲地嘀咕道:
“那麼多人看著，丟死人了。”
“平白無故？”方刺史差點氣出心梗，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瞪她，咬牙憤然道:
“我本以為你隻是愚鈍了些，悉心教導就能幹出一番大事來。事已至此，為父看來你直接就是蠢到無藥可救！”
他敞開一隻手臂高高揚起，指向他遠方，怒目圓睜道:
“你去看看人家景含，年齡與相差不大，從小便整日埋頭在家中苦學。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行事穩重有主見。再看看你，打小就不愛學。來府中教你識字學藝的先生或女夫子不是被你嚇跑就是捂著臉哭被你氣走。你這不著調的性子能走到今日，難道不是我這個當爹的在背後給你撐腰收拾爛攤子？你是笨了些，但隻要你乖乖聽從爹的安排去行事，不就萬事大吉了嗎？爹做了這麼多，不都是為了你好？你倒好，淨在外邊胡鬧添亂丟咱老方家的臉。你要我以後如何在一眾人麵前抬得起頭啊？”
一口氣說完，方刺史蠟黃皺巴巴的老臉上氣得漲紅，差點背過去。
方清憐歪頭聽著，眼睛看向地麵默不作聲，鞋尖在地上畫圈圈，儼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幾個奴才趕忙上去給方刺史順氣扇風，他緩了好一會兒，喘著息仍舊不死心地問道:“陛下前些日子可曾去過你宮中？”
方清憐搖搖頭，一臉無所謂地如實告知:“去過，跟他大吵了一架把人氣走了，至今未來找過我。”
別說把霍淵氣走了，她現在要是再說話，直接把她爹也給當場氣“走”。
“你……唉！”方刺史眉心緊緊擰成“川”字，指了指她一陣無言，最後垂下手搖搖頭，痛心疾首道:
“你不是景含，怎會期盼一個相處才不過數日的人會舔著臉來哄你？這下好了，經過那一夜的事你倆的感情本就如履薄冰，你不好生巴結他就算了，竟會反過來同他吵架！”
方清憐立即站好出口反駁道:“遇刺的事情本來就是意外嘛！我哪裏曉得那刺客那麼厲害，‘咻’的一下直接舉刀竄到我眼前。我當時都嚇傻了，愣在原地不敢動。鬼知道景含會半路殺出來啊！再說了，陛下不也沒事嘛！我倆吵完過段時間就和好了。”
她振振有詞，完全意識不到自己的錯誤。
這番話無疑是火上澆油，方刺史心髒都要給她氣出來了。
他恨鐵不成鋼，大力推開給他扇風的奴才，上前一步厲聲嗬斥道:
“你把景含推開自己上去不就行了嘛？隻要你以身犯險給陛下擋了劍，到時你就是霍家的救命恩人、方家的功臣，後半輩子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皆在手中。你平日裏口口聲聲說愛慕陛下，刀真貼上來了，溜得比兔子還快！”
方清憐俊秀的臉當即皺成一團，氣勢不比方才，小聲解釋道:
“我承認我是愛慕陛下不錯，可我也沒愛他愛到去死的地步啊！且不說死沒死成，光是拿終生無法生育這事，陛下對我的心思本來就那一分半點的，再生不了，我豈不是虧得體無完膚，活的比那誰還憋屈。到那時他感激的念頭一過，隨便掏點東西把我打發了。我還不如把自己身子顧好，哪怕是不得寵，身體健康開開心心的過完一輩子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