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聽到霍淵如切冰碎玉的聲音 薑岑晚心頭一震,驀地止住了哭聲。
赫然一愣,猶猶豫豫地回頭看他,小心翼翼地試探著是不是聽錯了。
霍淵慘白的一張臉如萬丈冰窟,寒冷徹骨。眸中透露出的是一場大病醒後特有的病態與虛弱。
但並不妨礙其中所覆蓋的狠戾,整個人從內而外散發出的足以威懾天下的王者氣息,讓薑岑晚不寒而栗。
當然,黑暗之中的薑岑晚幸好沒看到他泛著殺氣的眼眸,隻依稀嗅到了周身被煞氣籠罩的氛圍。
她的眼睛無措地遊移,仿佛一隻受到驚嚇的小鹿,不敢動彈。
倏而,他低沉的聲音無任何波瀾,吐出話語:
“你那腿,真不想要了?還是……嫌司澤清活得太長了?”
麵上泛著透骨的霜寒,語氣卻平靜得讓薑岑晚汗毛倒豎,如處在十二月的寒冬。
薑岑晚心髒狂跳不止,滿臉驚駭,急忙矢口否認道:
“沒沒沒,我哪兒敢啊!”
現在這恨不得把她給吃了的情形,就算借她上千萬個膽子,她也決無半點膽色去找其他男人。
她眼神不自在地看向別處。當然,黑洞洞的一片也沒什麼可看的。兩隻手驚慌地摸來摸去,隨後撇嘴道:
“你什麼時候醒的?”
霍淵唇角彎起一道冰冷的弧度,延長了語速,看熱鬧般的語氣說道:“你剛開始罵的時候就醒了。”
準確地說,是被吵醒的。
夜色之下一片混沌,薑岑晚感覺渾身上下都在被一道灼熱的視線烘烤著,十分的心虛。臉頰發燙,尷尬得腳下都能摳出一座皇宮了。
“咳咳。”
她故作鎮定地幹咳了兩聲,企圖能用來逃避他能殺人的眼睛,不滿地小聲嘀咕道:
“醒了也不知道說一聲,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霍淵嘴角向上挑了挑,冷笑一聲,眸中帶著淡淡的慍怒,陰陽怪氣道:
“我要再不醒,隻怕你真跟哪個野男人跑了都不知道。”
這麼一說,薑岑晚急眼了,“騰”地一下站起來,當即出口反駁道:
“我都沒說你後宮那群瘋女人呢!擱這兒內涵誰啊?”
一醒來就聽到了不想聽的話從她口中說出,霍淵心裏本來就煩。
如今她再這樣一說,頓時怒火中燒陡然蹙眉,徑直質問道:
“出來後就一直跟我頂嘴到現在,皇後,是不是孤平時太縱容你了?”
薑岑晚抱臂睨他,絲毫不畏懼:“喲,你以為你是誰啊?我告訴你,出了宮沒了侍衛你啥都不是。要不是我一時心軟念及舊情,你早死那山洞裏了。事已至此,咱倆半斤八兩,你到底在拽什麼啊?”
“……”
毫無疑問,霍淵迅速敗下陣來,輸得體無完膚。
想說什麼又無從下手。
薑岑晚翻了個白眼,出了宮現在就他二人,她可不怕他!
她靠在牆上,腿後貼上了土牆上空進去的洞,這才想起正事。
累了大半夜了總不能隻有她一個人吃苦吧!
於是,她把挖洞的目光鎖定在剛醒來不久的霍淵身上。
她彎腰蹲下,握著匕首摸黑畏手畏腳地爬過去,生怕直接走過去一不小心絆到他腳摔下去,再把匕首弄進身上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