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岑晚默了一瞬,垂眸思索著。
霍淵倒也沒逼她,知道她沒想好,耐心又道:“沒事,日子還長,我有的是時間等你慢慢回複。”
薑岑晚點頭默認。
到了池塘很快開工,一坐下顧聿楚劈裏啪啦說個不停。東家長西家短的把附近八百裏的風景趨勢通通告訴薑岑晚,沒有半分的怯場。
出於禮貌,薑岑晚一一回應著,霍淵偶爾會插幾句。
流雲緩緩挪動,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漸漸退卻。金燦燦的殘陽鋪滿山間,給大地披上了一層暖色的外衫。
見時辰差不多了,顧聿楚忽而想起什麼,扭頭看了看霍淵,故而問薑岑晚:“今夜山下有街會很熱鬧,聽我娘說你們來了許久都未曾下山過,如今想跟我一道下去玩玩嗎?”
聽說要下山,薑岑晚兩眼放光。
方才還在想著找個由頭下山,現在機會不就來了嗎?
距離上一次出宮,好像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了。不如借此下山好好玩一圈順便把東西買了,此時不去更待何時?
薑岑晚小心翼翼地回頭征詢霍淵的意思,眼中帶著懇求。
霍淵對上她的眼,心領神會衝她挑眉,開口道:“既是如此,便勞煩顧兄帶路了。”
得到肯定,顧聿楚眼中騰起雀躍,臉上止不住的欣喜:“小事小事,跟我還客氣什麼。”
薑岑晚臉上洋溢出驚喜,漂亮的丹鳳眼星光點點,霍淵不動聲色地笑了笑。
顧聿楚忽然感覺手中的魚竿一重,站起身大力揚起,一條青色的大鯉魚掙紮擺動著騰出水麵。
霍淵此時也站起,魚竿一甩,約莫五斤重的鯽魚被甩到岸上水桶邊,再地上撲騰著滑嫩嫩的身子,很快打濕附近的泥土。
薑岑晚左看看右看看,目不暇接。
兩個孩子坐邊上興致勃勃地用泥巴捏小房子,身上各處都搞得髒兮兮的,已經成了兩個小花貓。
回家難免一頓竹筍炒肉,相互還笑得樂此不疲。
顧聿楚接下鯉魚,,魚線太鋒利一不小心在手指頭上劃開了一道口子,雪珠爭先恐後地湧出,他忍不住皺眉“嘶”了聲。
薑岑晚麵露憂色,走上前擔心地問:“你沒事吧?”
顧聿楚笑笑,攤開手大方地說:“多大點事,我這種鄉野村夫磕磕碰碰不免見紅,早就習慣了。”
轉念一想,又道:“怎麼,是不是嚇到你了?”
薑岑晚搖搖頭,低頭從腰間掏出一塊潔白的帕子:“我幫你包紮一下吧。”
雖說是小傷,對他這個大男人根本造不出什麼影響。
都這樣說了,顧聿楚喜上眉梢,臉上一紅不太好意思地把手伸過去,撓撓頭支支吾吾道:“那……那就麻煩阿姒妹妹了……”
薑岑晚埋頭幫他裹上,邊纏邊說道:“顧大哥見笑了,如果沒有你們一家,我和哥哥早就屍橫遍野被狼叼走了。救命之恩沒齒難忘,我們都不知道要怎麼謝你們了。”
顧聿楚腦光閃現,扭扭捏捏地想說出一句“要不以身相許”之類的話,又怕這個要求太唐突直接把人家嚇跑了。
感情的事不能勉強,隻能慢慢來,他繼續想著合適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