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淵是個聽勸的,薑岑晚的三言兩語便將給他勸回去了。
轉眼入了冬,雪一連下了數日,萬物披上了一層毛茸茸的白毯。
梅花頂著嚴寒迎風綻放,鮮紅的花瓣在白雪的映襯下,成了冰冷的冬日裏最靚麗的一道風景線。
雪後初晴,慵懶的陽光鋪灑在大地,帶來了一絲暖意。
這一日,容妃拉著抄完佛經的方清憐來找薑岑晚嘮嗑。
麵對突如其來的方清憐,薑岑晚起初還有些震驚。後來她們三人坐在亭子裏,越聊越來勁兒,方清憐這種自來熟很快就和薑岑晚打成一片。
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說起景含,方清憐一手捧著瓜子一手將瓜子放嘴裏,滿不在乎地含糊不清道:“要我說啊,景含不過就是贏在了比我們早認識陛下而已。若我能早點遇到陛下,說不定現在他也會給我封個貴妃來當當。”
薑岑晚入宮入得早,隻從他人口中了解到景含和霍淵是青梅竹馬,對於他們過去的經曆一概不知。
聽到方清憐這麼說,想必知道不少,忍不住八卦起來,好奇道:“怎麼了?給我說說。”
另外一位長相清麗、端莊的玉色衣裙的便是容妃了。
聽到有瓜,心中的小鹿也跟著薑岑晚一塊兒蠢蠢欲動,兩眼放光湊過去,道:“說說。”
方清憐擺出一副知情人士狀,揚起眉骨語氣頗為得意。
握緊拳頭擋嘴邊咳了兩句清嗓,彎下腰半趴桌麵上從頭說起:“姐姐妹妹有所不知,你們可曾聽過陛下的生母——貞妃?”
薑岑晚點點頭:“聽過,我還見過幾次呢!”
容妃飛速搜尋腦海裏模糊的印象,不太確定道:“是不是入宮三個月就被先帝打入冷宮的那位娘娘?”
“那是,”方清憐對容妃豎起大拇指,神秘兮兮道:“據小道消息,那位貞妃娘娘家族勢力龐大,當年先帝因根基不穩,迫於無奈才娶了貞妃。表麵是一對恩愛夫妻,可先帝在穩固皇位後,背地裏開始將勢力瘋狂拉攏為己所用。僅僅用三個月的時間,貞妃的娘家迅速垮台,先帝便當即給貞妃扣了頂為虎作倀的帽子,打入冷宮。”
“聽說貞妃長得極為貌美,入住冷宮時已經有了身孕,也就是咱陛下。可憐的是,陛下降世那日,幹了半年的北朝久見甘霖啊,是祥瑞。而那時先帝最寵愛的皇子,也就是襄王在一個月前剛剛出生,他怕陛下有朝一日會威脅到襄王的帝位。所以陛下一出生,先帝就要處死。得虧攝政王的父親,也就是陛下的皇叔拿出一家老小的性命作擔保,加上太後開始厭惡先帝的腐敗無能開始從政,在朝中已經有了些勢力,這才給陛下爭取到了一個活命的機會。唉,不過可憐咱那苦命的陛下了,還沒滿月就關去了宗人府,還一直關到了八歲。直到被當成質子去了東離國,要不然,嘖嘖嘖。”
薑岑晚依稀記得,初次見到霍淵時,他比同齡人都要瘦小出許多來,甚至還矮上幾分,說是七八歲的孩童都不為過。
難以想象,他曾經經曆了什麼,心底不由自主泛起酸楚來。
容妃問:“然後呢?”
“陛下在宗人府裏過的日子,簡直和地獄無異,三天餓九頓的那種。吃不飽穿不暖是家常便飯,就連下人都敢欺負他!”方清憐咬緊牙關握拳,一副要吃人的模樣:“那日子,比寧婉過得還慘。”
薑岑晚不知道她是如何知曉寧婉一事的,拿寧婉的事猜測起來:“莫不是景含雪中送炭,兩人就此結下良緣?”
方清憐立馬否定:“良個屁的緣,我看她馬上也要跟著涼了!聽我爹說陛下找出了尚書府近些年來不少貪汙腐敗的證據,尚書馬上也要垮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