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應該算是寂栽最難熬的日子，由於自己期末成績下降，現在身邊不僅有成堆成堆的作業陪伴，而且喜提姐姐牌“天眼”一枚，反正現在寂靜有事沒事就盯著自己學習，玩可以，但學習時間必須大於快樂時間，每天兩節補習班。
零花錢也被爸媽克扣，不過這點小問題在姐姐眼中都是無所謂的，寂靜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雖然不說什麼鼓勵你繼續學習，但會偷偷給寂栽塞錢，這樣也許不會讓寂栽變成小窮光蛋。
今天下午四點半，寂栽剛數學補習班下班，書包裏裝了兩張回家作業，學校作業沒做完，還要做補課作業。
上課期間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她現在才想起來看手機，發現有99+群聊消息，都是班級同學在聊關於假期的事情。
寂栽也沒有什麼興趣，快速瀏覽一遍，快到底的時候有人提到蘇思雨。
【113林禹】@不酥不糖，我隻是好奇問一下，你和兩班的那個墨梧桐是什麼關係？
【132徐周奇】蘇姐給大家解釋一下唄，之前關係那麼差，為什麼現在關係那麼好。
下麵一片附和聲，顯然對蘇思雨和墨梧桐的新聞特別感興趣。
【125蘇思雨】我們隻是普通朋友，不過墨梧桐確實比一般的同學都要優秀
【101林禹】我知道她的成績，但是聽說她家庭環境挺糟糕，父母都不喜歡她。
【133王明月】我記得蘇姐不是看不慣墨梧桐嗎？怎麼現在變得很好了？
……
寂栽關掉手機，並沒有繼續看下去，因為她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墨梧桐和她之前認為的有些不一樣。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蘇思雨和墨梧桐是兩類人，她和墨梧桐也是兩個世界的人，她們本該沒有交集，可天神偏偏把兩個不同世界的人硬生生地捆綁在了一起，相互糾纏。
這是命運的安排，還是天神下達的磨練任務？
寂栽不願意相信這是命運的安排。
她更寧願是天神的惡作劇，這個惡作劇能夠讓她和墨梧桐分離。
寂栽走在回家路上，冬季的風吹動樹枝嘩啦啦作響，路旁的樹木已經枯萎，枯黃的葉子還掛在枝頭，她伸出手接住幾片，放在掌心揉碎，然後又將它們捏緊，攥成一團，扔到腳下踩踏成泥，這樣做似乎是在懲罰她曾經犯過的錯誤，又仿佛是在發泄什麼情緒。
寂栽一個人慢悠悠地走回家，家裏燈火闌珊，餐桌上已經擺放好飯菜，寂折和寂靜就等她回來開飯。
寂栽脫掉外套掛起來，洗手吃飯。
一頓飯吃的安靜，隻有筷子碰觸瓷碗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寂栽喝完湯，抬頭看向坐在自己斜對麵的姐姐，寂靜注意到妹妹在看自己，朝她微微一笑。姐妹倆無聲交流幾句，接著埋頭吃自己的飯。
飯後，寂靜和寂栽承包了洗碗筷的任務，在廚房，寂靜終於忍不住問了妹妹一個問題，“小栽，你是不是和鄰居關係比較好？”
寂栽拿起濕毛巾擦幹手，“我和她沒什麼聯絡，不熟悉，怎麼了？”
“沒什麼，我隻是想問問你，爸爸說你最近一直心不在焉，又自己悶在心裏不說，他有些擔心，叫我來問問。”寂靜低下頭，看著水龍頭裏滴落的水珠，語氣裏帶些許試探，“小栽，你和我們不用隱瞞，爸媽都是過來人，如果真有什麼事你告訴我們，我們幫你解決。”
寂栽搖了搖頭，淡淡說，“真的沒什麼事。”
“你幹嘛總是悶在心裏不跟我們說呢？”寂靜皺起眉頭，輕聲抱怨，“其實老爸老媽早就察覺你的異常了，他們一直擔心，隻是怕傷害你的心，沒好問你。”
“姐姐……”
“我不想讓你難堪，小栽，如果你需要我們，就跟我說，哪怕是騙我們呢？我們永遠站在你這邊。”
寂靜在詢問之前就已經做好準備，準備好寂栽不會說出真相，就像以前那樣一味地逃避，或者沉默不言。
幸好事與願違，寂栽卻在猶豫了一陣之後開口：“我……喜歡她。”
寂靜有些難以置信，她愣愣地看著自己的妹妹，久久沒反應過來，“你說……你喜歡誰？”
寂栽的臉頰有一抹紅暈閃過，她的聲音細若蚊蠅，“鄰居家的女生叫墨梧桐，和我一個學校，我喜歡她……”
寂靜的腦袋嗡的炸響，像是一根繃斷了弦，她往外看一眼坐在沙發上安靜看電視的父親，緊接著呆滯地望著妹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見的話，連稱呼都改變了，“妹妹，你能確定嗎？”
寂栽點點頭，“嗯，確定。”
寂靜仍舊怔忪著，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吐出一口濁氣，“那人家知道你喜歡她嗎？她能接受女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