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當時的自己。
時宜俯身,動作輕柔地將時綏抱回床上,替人撩開額間的碎發,
笑意溫柔,
“這藥和迷藥一起下對身體不好,方才你也說了,‘他’對你不好,
但是二哥會對你好。”
時綏滿臉悲憤,像是小孩子被說中了心事,慚愧的低下頭去。
隻見時宜拿著剛從衣櫃裏翻出的一床被子,給自己蓋在身上。
“哢嚓”一聲脆響,柔軟的被子下,時綏手腕傳來冰涼的觸感。
這是手銬?
麵對時綏逼問的目光,時宜隻是若無其事的笑了笑。
他非常耐心的給時綏掖著被角,自言自語道,“從小你就怕冷,
這屋子的空調壞了,隻能先委屈你將就一晚,怎麼樣?覺得暖和嗎?”
時綏瞥了一眼被拷在床頭的右手,定定的凝著時宜,他緩緩開口,語氣聽起來有些心酸,
“二哥,你就不能純粹的對我好一回嘛。”
時宜這次沒有接話,他撥弄了下手銬,發出噠啷聲響,
他斂眉,說出的話略顯深意,
“綏綏啊,二哥也不瞞你,你老實待著,死的就隻有顧家兩兄弟,
你若去了,大家就隻有死路一條,你忍心送二哥去死嗎?”
時宜目光灼灼,對上時綏的目光毫不遜色,“你知道該怎麼做的。”
時綏咬牙,顯然一副無論如何都要去找顧生歡的架勢。
時宜唇角勾起病態的弧度,“二哥永遠都不會害你。”
吧嗒,吧嗒,
時宜離開後,空蕩蕩的房間就隻剩下指針轉動的聲音。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時綏承認,他開始著急了。
如果自己沒有被下藥,他可以直接幹脆的掰斷拇指,來脫離手銬的禁錮。
可問題就在他中了藥,沒有一絲多餘的氣力。
生拉硬拽了半個多小時,手銬剮蹭著手肘,反反複複,堆起一疊又一疊的血肉,
時綏像個不知疼痛的木偶,機械的重複著這個動作。
潔白的床單早已被鮮血染紅,血色不斷向外蔓延。
四肢綿軟無力,他看著牆上的掛鍾,努力在層層重影中辨析時間…
自己每拖一分,顧生歡就會多一分危險,想擺脫這副鐐銬就隻有…
時綏蠕動著身軀來到床沿,
他的視線落在手銬的另一端,接著又轉移到了地板,他闔上眼皮,任重心墜下……
清風朗朗,明月高懸。
自從出了門,顧生歡的兩隻眼皮就沒有消停過。
明明是踩著輕快的步調奔來,顧生歡卻總覺得自己的心情越來越沉重。
今晚的風似乎格外的大,
童話小築本身地理位置並不偏僻,但是從筒子樓出發,勢必要經過一條蕭條的小巷。
很顯然,顧生歡為了省時,一定會選擇從這條路經過。
他原地起跳,隨手摘下一片綠葉叼在口角,兩眼憧憬,身形漸漸隱匿在未知名巷口。
前腳剛踏進,後腳就被一群人攔路堵住,
他們目標明確,掄起狼牙棒就往顧生歡身上招呼。
麵對突然襲擊,顧生歡第一時間沒來得及反應,左臂結結實實挨了一棍,他悶哼著戒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