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現場表現那麼差？”
“知道不知道網上已經有你的負麵新聞了！”
“這次的名次我能給你走關係放到第一名，下次呢？”
蘇思黎陰沉著臉。第一名！第一名！什麼都要第一名，明明自己已經很努力了。
到底是誰想要第一名？
聽到從樓上傳來的嗬斥，趙瑜女士下意識捂住女兒的耳朵。蘇霖霖能夠明顯感覺到她的心情不悅，在霖霖很小的時候，每次爸爸訓斥大哥和二哥，媽媽就會抱著她躲進嬰兒房。
有一次，媽媽抱著她，臉上止不住的流著淚，還哼唱著安眠曲安撫。
小時候，霖霖沒人權，等到她會說話了，爸爸和二哥就變得很忙。
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爸爸對哥哥的嚴厲。
走關係？第一名？
人文社會，尋常人家為了能辦成事，私底下少不了交情。這種事情已經深刻的融入到中國社會。自古以來，綿延不絕。
可爸爸在做什麼？如果霖霖沒記錯，現在二哥在參加一檔歌唱節目，麵向大眾，網絡。
這已經到達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地步。
在娛樂圈，稍不注意，就可能留下案底。到時候爆出來，就會成為永久的黑曆史。
作為金牌經紀人，爸爸不可能不知道這個道理。
第一名就那麼重要嗎？
爸爸麵對霖霖和兩個哥哥完全是兩副麵孔，對於兩個哥哥，他嚴厲的不像是個父親。
趙瑜女士很是氣憤，霖霖能清楚地從她胸脯起伏的幅度感受到。
她把女兒放在沙發上，轉身就要上樓，卻被霖霖抱住腰，怎麼也不鬆手。
“乖霖霖，鬆開媽媽，你自己乖乖坐一會兒，媽媽很快就回來。”
可這一次，霖霖沒有給她回避的機會。
“不要，粑粑凶，我要去凶粑粑！”
趙瑜女士怔了怔，小孩子就是一張白紙，有了兩個兒子的前車之鑒，她希望自己的寶貝女兒童年能夠過得快樂，可是老公他……
那麼多年了，怎麼就想不開。
苦了孩子，也苦了自己。
還有女兒表現出來的表演天賦，她真怕以後……
沉重的呼出一口濁氣，趙瑜抱起女兒軟軟的小身子：“好，我們去凶爸爸。”
懷裏是得來不易的至寶，趙瑜在生了一對雙胞胎之後，就被醫生告知不能生育，霖霖的到來是意外也是驚喜。十多年如冰霜的日子，終於滲透了人間的溫暖。
這是她的小天使，再次踏入二樓，趙瑜隻覺得身體再次充滿勇氣。
打開房門，入目是一地淩亂的草稿紙，對峙的父子倆。
蘇霖霖最終的目光停留在二哥臉上那兩個明顯的巴掌印上。
她掙紮著從媽媽懷裏下去，邁著小短腿掐著腰擋在哥哥麵前，小嗓音奶凶奶凶：“粑粑，你怎麼能打哥哥，你自己都說了打人是不對的，你還這樣做。”
接著，她轉身示意哥哥彎下腰：“擼擼毛，嚇不著！”
被女兒這般哀怨的看著，蘇灼漲紅了臉，他在女兒麵前一直是個溫潤爾雅的慈父。
“小黎，帶著妹妹下樓去找雞蛋敷臉。”
趙瑜女士臉上滿是慍色，這是蘇思黎長那麼大，第一次見媽媽生如此大的氣。在他的印象中，媽媽總是端莊淑雅，說話細聲細語，對誰都是無比親和。
於是，蘇思黎點了點頭，將戰場留給父母，還不忘將趴在自己肩膀偷看的小腦袋按進懷裏。
……
蘇霖霖一邊乖巧的窩在自家俊美‘冷’臉二哥懷裏嗦著小奶瓶，一邊在腦海裏看著006給的現場直播。
“姓蘇的，這日子還過不過了？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這麼多年了，你看看你把我好好的兒子都糟蹋成什麼樣子了，那個獎就那麼重要？”
“我告訴你，再敢打我兒子，這日子就別想過了。”
有了女兒給的勇氣，她說出了埋在心裏十多年的話。對丈夫的埋怨，對兒子的愧疚，趙瑜流著淚說出自己的控訴。
向來嚴厲，無時無刻都將腰板挺直的蘇灼，此刻頹廢的窩在沙發上。
“老婆，我該怎麼辦？我能怎麼辦？”
那是他的兒子，他能不心疼，他隻是想早點完成妹妹的願望，不讓她含著遺憾而終。
明明當初就差一點……
“對兒子要求嚴，我不怪你。可是你看看現在你做的什麼，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在這個圈子混，現在的局勢你還不清楚？”
“你想毀了兒子嗎？”
“老婆，我知道，你別哭。拿到這個節目的第一名，說不定可以衝擊提名，是我太心急。可是，媽的身體，我怕她等不到？”
趙瑜哽咽著望著窗外：“這是第一次，也必須是最後一次。尾巴擦幹淨，蘇灼別讓我看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