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同時,李子涵正在他的旅部大發雷霆。

“誰,是誰下的令?是誰下的令讓1連搶占磕山尖?誰,給我站出來!”李子涵目光凶狠地盯著手下三個團長、九個營長,形容猙獰仿佛想要吃人,“有膽子做,就沒有膽子承認嗎?是誰?”

也難怪李子涵會氣急敗壞,磕山尖的地理位置有多重要,就是個白癡都能看得出來,你把第1連派去搶占磕山,那不等於拿槍口頂著高慎行的腦門?那不等於是在向第一旅全麵宣戰?

萬一高慎行被逼急了,雙方豈不是馬上就要打起來?

不對,沒有萬一,以李子涵對高慎行的了解,就高慎行的火爆脾氣,知道了這一消息之後還不得跳起來?還不得趕緊帶著部隊把磕山尖給壓回去?高慎行說不定就已經帶著他的主力奔磕山尖去了。

“誰,到底是誰下的命令?”李子涵越想越是生氣。

盡管,李子涵知道將來終會有一天,他和高慎行會在戰場之上相見,但知道歸知道,卻絕不意味著李子涵現在就願意跟高慎行刀兵相見殊死相表,大家都是兄弟,都曾經是生死與共的兄弟啊!

“旅座,是卑職下的命令。”曹新明終於站了出來。

老實說,在這之前,曹新明絕沒想到李子涵竟然會有這麼大反應。

曹新明原以為,李子涵遲遲不願意下令搶占磕山尖,不是他不願意,而是他抹不開這個麵子,所以他才自做主張下達了這個命令,然而卻不曾想,他完全猜錯了李子涵的心意,李子涵是真不願意跟高慎行打。

當下曹新明把心一橫,說道:“卑職願意接受任何懲罰。”

“你呀,你呀,讓我說你什麼好?回來再跟你算帳。”李子涵伸手指指曹新明的鼻子,然後從警衛手中接過軍帽扣在頭上,轉身就往外走。

何長柱急問道:“旅座,這大半夜的你要去哪?”

“去哪?”李子涵回頭冷冷地瞪了何長柱一眼,火道,“去磕山尖,跟高慎行解釋清楚,我們第二旅不想跟他們第一旅開戰!”

“旅座,這太危險了,萬一高慎行下黑手怎麼辦?”

“是啊,旅座,就算你要跟高慎行談,讓卑職去就行了。”

“旅座,跟高慎行這個共黨分子就沒什麼好談的,現如今小日本在中國戰場已然日薄西山,恐怕蹦達不了幾天了,隻等小日本一完蛋,咱們就該騰出手來解決共產黨了,共產黨早晚都是要解決的,早幾天又有啥?”

幾個團長紛紛上前來勸阻,都不願意李子涵這時候去冒險。

“閉嘴,都他娘的給老子閉嘴!”李子涵把兩眼一瞪,幾個團長頓時之間便噤若寒蟬,在第二旅之內,李子涵還是擁有絕對威信的。

最近這幾天,葉茹雪一直衣不解帶守在徐十九病床前。

葉茹雪被一陣急促的啪啪聲從睡夢中驚醒,急坐起身看時,隻見窗外已經刮起了凜冽的大風,原本關著的窗戶已經吹開,正在狂風的吹打下反複開闔,窗頁與窗框每撞擊一次便發出啪一聲響。

葉茹雪趕緊從行軍床上披衣站起來,走過去準備關上窗戶。

然而,葉茹雪才剛走到敞開的窗前,身後卻忽然傳來了幽幽的一個聲音:“起風了,要下雨了。”

葉茹雪先哼一聲,遂即便是呀的一聲尖叫。

等葉茹雪再回過頭看時,卻隻見徐十九已經從病床上坐起來,冷幽幽的目光正越過她的肩膀,盯著窗外黑漆漆的夜空呢,葉茹雪甚至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醒過來的,仿佛,他一開始就已經坐在那裏。

隻不過,吃驚過後隨之而來的便是狂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