峭仞絕壁。
趙無眠抬眼望著沒入天際的蒼峰,很是無奈,自從九歲起就開始攀爬的這座山峰,沒有想到九年過去了,自己竟仍然沒有站到峰頂。不但如此,好像蒼峰也在逐年的生長一般,自己攀爬一尺它就在升高一丈,這讓趙無眠感到無比的氣餒。
“算了。”趙無眠心道,反正也爬了九年了,也不在乎這一天兩天的功夫,總有一天自己會將這座蒼峰踩在腳下,站在它的頭上看一看蒼峰的另一邊究竟是個什麼樣子。殊不知,幾天後,他就實現了九年來一直想要看到的樣子。
“喀”
趙無眠拿隨身攜帶的小匕首在山壁上刻了一個記號,今天比昨天稍好一點,向上了一丈多一點,雖然沒有前幾年增長的那麼多,但終究還是比昨天強一點,隻要比昨天強就是好的。
常言道,上山容易下山難,但下山對於趙無眠來說卻是再簡單不過,隻見他,將小匕首放入懷中,搓了搓手,兩腳一蹬,就向下躍去。
從如此高的山崖就此躍下去,即使不死,也是傷殘。但對趙無眠卻是稀鬆平常,每天他都會上下一次,這下山的本事早已熟練於身,隻見他在空中躲閃騰挪,時而踏在山壁上生出的樹根凸岩上,時而雙手拉著一根柳枝向下蕩去,這下山的路徑他走了九年,已是爛熟於心,哪裏凸起好下腳,哪裏柳枝盤旋好上手,對他而言,閉上眼睛也知道。一盞茶的功夫,就看到了地麵,趙無眠深深的吸一口氣,左腳在山壁上用力,向上翻出三個跟頭,然後穩穩地落在地上。這是每天下山的結束動作,跟頭一定要翻的。
山下是一片鬱鬱翠綠,竹林的顏色總是給趙無眠無邊的溫暖,因為他總覺得這一根根筆直站立的翠竹,象是自己的親人一般在迎接著他的回來。
趙無眠撫摸著它們,他甚至給它們起了名字,‘小翠’,趙無眠這樣叫它們。
“小翠,我回來了。”趙無眠親切的說道。迎麵吹來一絲清爽的風,小翠微微的彎了彎,像是在回應趙無眠。
出得竹林,幾十步外就是村莊,趙無眠邁開歡快的步伐正要進村,卻見道旁的鬆石上坐著一人,翹著腿正看著自己。
“趙無眠,又去攀蒼峰了?”
“噢!是慎始大叔啊,你在這裏做什麼?”趙無眠問道。
“我在等你。”叫慎始的男子似笑非笑的看著趙無眠,緩緩站起身來,身高過丈,壯碩的身軀讓七尺的趙無眠在他麵前顯得像個小矮子,滿頭亂糟糟的銀發,刀削的麵容,顯得尤為剛毅。
“等我?”趙無眠仰起頭不解的看著慎始。
慎始巨大的身影擋在趙無眠身前,彎腰在趙無眠耳邊輕聲道:“小子,你不是一直想要一棵生命樹嗎,我可以幫你。”
趙無眠的眼睛裏忽然放射出欣喜的光彩,連連點頭,一把抓住慎始的衣襟大聲道:“你能告訴我該怎麼種植嗎?”
生命樹是一種奇異的樹,它由種子發育而成,一年的時間就會長成蒼天大樹,樹葉呈粉紅色,就連開的花朵都是粉紅色的,是一種花樹。奇怪的是這生命樹的葉子所散發的光芒甚是耀眼,白晝下閃爍著攝人的光芒,夜晚更是光彩奪目,將村子裏照的形同粉色的白天一般,煞是好看。更為奇特的是,這生命樹與它的主人,同命同身,當主人生病的時候,它的葉子就會枯萎;活蹦亂跳的時候,它的光芒也會更甚;當主人受傷的時候,它會樹皮掉落,當主人痊愈的時候,樹皮會慢慢生長愈合;當主人的生命走到盡頭時,它也會葉子掉光,樹皮脫落,樹幹幹枯,慢慢化作塵土。
在這個小村子裏每個人都擁有自己的一棵生命樹,偏偏趙無眠卻沒有,這讓趙無眠既羨慕又氣憤,他也想要屬於自己的生命樹。所以他纏著村長盤古骨,軟磨硬泡,死乞白賴,終於要到了三粒生命樹樹種,盤古骨稱之為‘喂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