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王妃,不好了,王爺他…他帶回了一位女子…”
蘇墨拿著剪刀精細的修剪著窗台邊一束盛開的海棠花。
一旁的孫嬤嬤看著丫鬟春喜冒冒失失的闖了進來,厲聲喝止,“春喜,有什麼事你需得如此大驚小怪?衝撞了王妃如何是好?你到底還有沒有規矩?!”
春喜本就隻是府中的大丫鬟,被孫嬤嬤這一聲驚的也不敢再做多言,但是她心中卻是不服氣,王妃平日裏甚是器重她,分明先前王妃還誇讚她這般模樣是童真未泯,眼下裏王妃還沒說什麼,哪裏輪得著孫嬤嬤這老嫗多言!
蘇墨似是全然不覺身旁之人的急迫,她那雙靈巧的手,在那海棠花上一頓擺布,頃刻間,花瓣落滿一地。
再看那原本綻放的海棠花,已是片紅未存,猶如枯枝。
她手下的動作雖是狠厲,表情卻是柔和。蘇墨本就生的端莊大氣,她身量比尋常女子高了一些,鵝蛋臉上雙目璀璨,鼻梁英挺,唇色朱紅,全然不似現在京中小姐之間盛行的那般病氣嬌柔的作態。
也是因此,蘇墨從來都不曾受到過懷王鍾無殤的寵愛,入府三載,鍾無殤甚至從未踏足過她的房門,鍾無殤這廝平日裏慣會在外人麵前裝深情。這些事情外人雖是不知,但這府中的下人卻是了然。
若不是她出身鎮國公府,蘇老將軍一生保家衛國,無論是民間還是在他父皇那裏都名望深重,怕是鍾無殤壓根就不會同意娶她!
想到鍾無殤,蘇墨的眼中便露出掩蓋不住的滔天恨意。
春喜卻是絲毫未發現蘇墨的不同尋常,她在旁邊站了半刻都沒等到蘇墨的開口,便有些迫不及待的上蹭。
“王妃,哎呀,我的好王妃啊!您怎地如此不急不慢的!快些放下手中的活計來聽我說啊!”春喜的語氣中透著一股子不屬於下人的親昵,好似她麵前的不是她的主子,而是她的姐妹一般。
蘇墨淡然的將修剪花木的剪刀還與孫嬤嬤,一個回身坐在了廳堂之上,輕呷一口茶水,遂才緩緩地開口,“誰許你這般同我說話的?”
蘇墨的語氣雖然沒變,但是春喜的心裏卻是有些忐忑,最近一些時日,不知怎地王妃就莫名的疏遠了她……從前她在王妃麵前說話更是隨性,王妃也沒有同今日一般這樣說過她啊,她這心中不覺湧上了一絲委屈。
蘇墨看她努力憋著眼中的淚水,好似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一般,心中暗自好笑。
這春喜未免也太把自己當個東西了吧,一個背主的下人而已,上輩子是她腦子發昏,識人不清,這輩子可是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春喜等了片刻,都未曾聽見蘇墨出口安慰,若是往日,王妃看到她這模樣,早就已經賞賜下來了,今日這究竟是怎麼了?亦或是,王妃今日心情不佳?
春喜搓了搓手心,努力壓下心中的不安,“王爺他回來了……”
蘇墨有些無聊的擺弄著蔻丹,“回來就回來,他哪天不回來?”
“隻是,王爺還帶來了一個女子……說是……說是王爺的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