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是野草?”雲鵠咳嗽聲掩飾住嘴角的笑意,重新倒了杯香茗,不緊不慢的問道。
“野草多有韌性啊,嫂子如果是野花哪能經受的住我哥這般摧殘。哥,你說我說的對不對?”顧炎碰了碰江墨言,目光炯炯,極力期盼得到肯定。
“飛機距離地麵多少米?”
江墨言不鹹不淡出聲,輕搖下杯中的清茶。
“據目測??????”顧炎向外麵看了下。忽然臉色一變,品出江墨言話語中的意思,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後,片刻都沒有停留,跑進了休息室。
我氣呼呼背過身子,一不小心碰到傷口疼得倒吸口氣,心中將顧炎還有江墨言,連雲鵠也算上,來來回回罵了個幾十遍才算解氣。
飛機在英國降落的時候,天才剛蒙上黑影,已經有人等候在那裏。
車子沒有駛向酒店而是直接來到倫敦市區邊緣處的一處寫字樓。
“先生,這裏建成兩年多,裏麵設施一應俱全,因為地處偏僻,標價又高,一直沒有脫手。”說話的是四年前我見過幾麵的顏尋,他在前麵引著,帶我們進了這棟從外麵上看上去很蕭條的寫字樓。
我環顧下寫字樓四周,這一帶也隻有這棟四五十層的建築物稍高一點,大有眾星捧月之感,周邊極少有商鋪,確實稱得上地處偏僻。不過,如果真的在這裏創建成一個公司,極有可能帶動周邊的經濟,這樣會有更多的商機。江墨言或許就是看中這一點。
寫字樓內部裝修采用簡潔的格調,簡約大方,辦公設施確實像顏尋說的那般齊全且實用,四處打掃的很是幹淨,隻要將外麵稍作休整,進駐員工就能辦公了。
我斂眉尋思下,江墨言這是在江家舉家遷回溫城後在這裏另起爐灶?
這絕對有可能!
之前江墨言已經淡了與塑陽總公司的聯係,江家人都惦記著溫城那塊肥肉,誰也不想要總公司這個啃之無味的雞肉。現在總公司的經理是江家的旁支子孫,跟江墨言暗地的關係很好,已經在江墨言暗地示意下,全方位調整公司經營模式,隨時準備改旗易幟,脫離塑陽這個幾十年的老字號。溫城那邊從我進塑陽後,就沒有見到跟英國這邊有任何業務上的往來。確切的應該是說,除了跟周邊一些市區有合作外,拓建市場這塊已經懈怠了很多。
就在我冥思苦想之時,全部樓層已經走完一遍,不管是設計還是裝修都挑不出多少毛病,顧炎讚不絕口,都摩拳擦掌恨不得馬上能搬進裏麵來上班。
“不錯。價格方麵再談談,爭取一個星期之內把合同簽了。保密工作不需要我再強調了吧。另外,再將我剛才說的那些地方整改下。”
江墨言負手站在頂樓的辦公室中緩緩出聲。
“是,先生。”顏尋是個三十多歲,個子小,但臉上一直沒什麼表情,整個人給人一種沉穩內斂的感覺。
江墨言對他揮了揮手。
顏尋對我點了下頭,離開辦公室。
江墨言久久站在原地,他身上散不去的寒意與這件格調輕快的辦公室格格不入,我無聊的打了個哈欠,半倚在沙發上,不知何時顧炎跟雲鵠離開辦公室,隻在飛機上吃了點東西,困意被饑餓衝淡幾分,摸了摸癟癟的肚子。
著實無聊,我扶著沙發緩緩起身。
“如果江總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先出去吃點東西了。”
“一起吧。”
快要幻化成一尊石像的江墨言終於轉過身來,深沉的幽潭,一閃而過的憂傷,讓我的心也跟著一動。
我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進了電梯,狹仄的空間,我們兩人卻一個站在兩端,單手插在口袋中的江墨言的視線一直盯在不斷跳動的紅鍵上麵。
“喜歡這裏嗎?”
“啊?”對於他冷不丁冒出的一句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不問問我為什麼要買下這棟寫字樓嗎?”他聲音淡淡聽不出絲毫情緒。
“江總,我隻是你的員工,知道什麼事該問,什麼是不該問。”
“員工?是的,你隻是我的員工。”語落,一聲低沉帶著一絲自嘲的笑聲在空間不大的電梯中響起,隨後電梯門打開,江墨言疾步走了出去。
我不敢走的太快,隻能緩步移動步子跟在他的不遠處。
等我出了大廳的時候,江墨言已經坐在車子上等著我了,剛才的一幕,讓我們之間的氣氛頗有些尷尬,沉默在我們兩人之間蔓延,我一直看向窗外這個陌生的過度,不曾看江墨言一眼。
車子停在一家西餐廳門前。
下車時,江墨言自然支起胳膊示意我挽上去,我愣怔的站在原地,看著那支有力的臂膀,記憶中,我好似都沒有正兒八經的挽過幾次。
“江總,這好像有點不合適。”
我看了下被燈光打亮的地上,總覺得這樣的江墨言有些怪怪的,可我又說不出哪裏怪。
“別多想,就像你說的我們現在也隻是上下屬的關係。”不等我再有任何遲疑,江墨言拿著我的胳膊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