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抨擊塑陽仗著是政府出資,就不盡心辦事,還未開工就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就連之前酒會上出現的意外都給扯了出來。而且最讓人感到可笑的是,有的報紙竟然連鬼神論都給扯了出來。
說什麼沂河水淹死過很多人,不幹淨,敢在那裏建房子肯定會引起水鬼的不滿,趁機報複。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哪個地方沒有死過人,學校還大都建在亂葬崗墓地上麵呢,我怎麼沒有見過有什麼鬼神!”
錢回一臉氣憤將報紙扔在我的辦公桌上。
“溫城的老百姓又不是傻子,再說這是政府出資的工程,當官的絕不會任由留言這樣肆意散播的。”
我淡淡瞄了一眼就將報紙扔進了桌下的垃圾桶,對於這些能引起情緒波動的東西,我現在都一律選擇無視掉。
“看來那半天的禮儀教程真的讓你受益匪淺。”錢回正了正臉色,看向我的腿邊,對我曖昧的挑了下眉,“你這位Mr right,還沒有現身啊,這每天一束花的,還真夠執著的。”
我無奈地搖搖頭,“正愁著沒有地方放,你拿著幫我處理了吧。”
我對花粉過敏,辦公室中不敢放花,為了少一些閑言閑語,我又不敢直接扔在垃圾桶中,隻好把錢回當成了鮮花回收站。
“你就來刺激我吧。”錢回抱起花,睨了我一眼,故意把花在我麵前晃悠幾下,出了辦公室。
我華麗麗的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心中誹謗一聲,這送花的人估計是跟我過不去才會這般執著的每天送我一束克星。
壞消息總是傳播很快,隻是一天的功夫,塑陽就成了溫城的最熱詞條,陸銘為了這件事情還專門來了趟塑陽。
我去送我文件的時候,他跟江墨言兩人正一人端著一杯水喝著。
本不想聽兩人交談什麼,怎奈手中的文件是緊急文件,江墨言不簽,我也隻能等站在那裏等。
“這是雨前龍井,你用的水不對,這茶沒有泡出火候。”陸銘放下手中的杯子,緩緩出聲,看來他也是一個品茶的行家。
“把項目交給塑陽後悔了?”聽的出來,陸銘這是再說江墨言沒有到火候,江墨言也沒有生氣,倒是沒有拐彎抹角,一語中的。
“那倒沒有到後悔那步,我今天來隻是想問你一句,你就準備這樣被動挨打?”
江墨言輕吹下飄在茶水上的葉子,不疾不徐的輕啜一口,“就像你說的,火候未到,如果太急,這仗就大的不漂亮了。知道了我的答案,這茶也不合胃口,陸市長就先回去吧。”
“但願你不要讓我失望。”陸銘是個極其有休養的人,他臉上沒有絲毫異樣,將杯中的茶水喝完,對我點了下頭,走到門前,手還未碰到把手,緩緩回身。
“小溪,我媽很喜歡你,希望你能再去我家做客。”
“替我向伯母問個好,告訴她我有空一定去。”想到那個慈眉善目的老人,心中就莫名的有些喜歡。
“好,我不定轉達。”
關門聲響起,江墨言種種放下手中的茶杯重重撞擊在桌子上,發出一聲清脆聲響,隻是他的手一直沒有離開杯子,手背上的青筋一個勁的暴跳著,薄唇緊緊抿住,渾身散發出一陣幾乎都能灼傷人的怒火。
我心中冷哼一聲,拿著文件站在旁邊,遲疑著是先躲避下還是等待這座可以移動的活火山爆發。
忽然,他渾身的火氣散盡,隻剩下濃濃的無力感,再過一會兒,他恢複常態,倒了杯水,倚在沙發上。
“我都說了,他不適合你。”
“江總,這是我的私事,不牢您操心了。”我很想吼他一句,我曾經相信過你很多次,可每次都碰的鼻青臉腫,這一次我偏要悖逆他!
一聲似有似無的歎息聲,飄進我的耳朵,很快卻消失不見,他對我伸出手來,我將手中的文件遞了過去。
“雲鵠比他更適合你。”他簽完字,將文件遞回我手中的時候,第二次說出這句話。
“誰適合我,誰不適合我,我心中有數,江總管好塑陽,好好地關心你的未婚妻就是。”
他的話讓我心中湧起一陣怒火來,但那天的李瑩的一番話確實起到了作用,我竟然能在短短的時間內,適應那些從小就會的標準禮儀。
我臉上的盈盈淺笑始終沒有消失,眸色也沒有多大變化,接過文件,優雅轉身,踩著高跟鞋邁著不大不小的步子離開辦公室。
身後一直有一道視線緊緊尾隨,知道我的身影消失,都未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