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改裝越野車行駛在荒野戈壁上,車身上的紅漆斑駁不堪,經過時間的消磨呈現出暗紅色。
車內的周遊此時心情很複雜,或許是近鄉情怯吧。
畢竟王永利如果沒死的話,那他的死訊應該已經傳回去了。
周遊不敢想象李小魚大福他們聽到這個消息會是什麼反應?
他當初不顧李小魚的勸阻,執意去荒野上尋求那一絲縹緲的機會,結果傳回的隻是他的死訊….
隨著洪誌強的車速放緩,遠處的一片建築群映入眼簾,那破敗雜亂的氣息,卻讓周遊感到無比親切。
老城區西街。
王永利一如既往在他的棚屋裏躺著,不過此時的他比以往看著更加滄桑、頹廢。
周遊以及小翠的死讓他無比自責,他覺得自己沒有提前發現獸潮,就是他的責任,那孩子的屍首至今還在荒野上。
即便這些年來見慣了生死,可每每想起那個聰慧、意氣風發的少年,心底總是一陣陣惋惜。
“閣下的獵獸隊還招人嗎?”
王永利眼睛都沒睜開,不耐煩地揮揮手咕噥道,“一邊兒去,不招人了。”
“開門做生意不招待客人怎麼行?”
“嘿,你這…”王永利睜開眼睛後卻一臉震驚,隻見那個少年正一臉笑意的看著他,這熟悉的麵孔逐漸與他的回憶重疊。
不同的是,少年的臉上看著比以前更黑了,更瘦了,但也多了一抹堅毅,多了一份沉穩內斂。
“你…你!你小子沒死?這怎麼可能!?”
周遊笑道,“王叔,沒死不是更好嗎,還沒聽您罵夠呢。”
王永利驚喜的像個孩子,手足無措的想摸一摸周遊,生怕這是場鏡花水月,“可是明明….”
“明明怎麼?明明親眼看到我死了?”
王永利突然悲傷的抱住頭,“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
他這一輩子無妻無子,朋友也沒幾個,始終是獨來獨往,孤身一人,哪怕是自己的獵獸隊,與多數隊員也都是合作關係,掙了錢分錢,死了也別胡埋冤。
所以他對周遊這個晚輩格外看重,他覺得這臭小子合他胃口,別的孩子見了他哪個不是畏首畏尾,戰戰兢兢?
周遊見狀也心裏一酸,在老城區長大還沒爹沒娘的孩子早就心硬如鐵,這種特性能夠讓他麵對所有痛苦。
可這些他自小就缺失的真情和關愛才是讓他動容的原因。
“叔,別難過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嘛,還有我覺醒了!”周遊一副大大咧咧毫不在意的樣子,隻為了老王心裏好受點。
王永利聞言一愣,“覺醒了?怪不得..怪不得…”
好像所有有悖於常理的事兒隻要和覺醒者扯上關係就變得不那麼離奇了。
周遊簡單陳述了一下他這一個多月的經曆,當然也是掐頭去尾,有些事過於驚世駭俗,不告訴王永利也是變相的在保護他。
王永利聽著聽著臉上的褶皺就慢慢舒緩開來,就像和藹的長輩聽晚輩喋喋不休訴說著自己的了不起。
周遊寒暄了一陣後起身道,“王叔,我去看看小魚大福他們,想必他們也都擔心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