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對視著,周圍彌漫著鮮血的味道。
沈妍帶著扭曲的身子蠕動,猙獰著瞪大了眼睛,震撼還有點惡心,滿臉都是不可置信。
仿佛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她仰起頭,不知道是詢問還是自言自語的說著:
“怎麼可能?憑什麼?為什麼?
明明習幕落是個怪物,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你都是個怪物,你憑什麼啊?
易南安!你對他隻是玩玩看吧?你一定是為了困住他吧,嗬,不會有人愛怪物的。不會!”
沈妍語氣慢慢變得堅決,仿佛在肯定自己的想法。
“怪物。就應該被每一個人孤立,唾棄,厭惡。
像你這種……你這種……怪物!就應該躲在角落裏別人拋棄,遺忘。
你隻是沒人要的……垃圾。”
眼淚混合著血液滴在地上,看著冷淡的二人,沈妍變得歇斯底裏。
“明明我才是最努力的那一個,為什麼這一切不屬於我?!”
突然,如同回光返照一般,沈妍居然站了起來,猛的撲向二人,把手中的玫瑰當做利刃,刺了出去。
習幕落比她的速度快的太多太多,手掌直接貫穿了整個胸膛,她的玫瑰輕輕敲落在易南安的肩膀上。
習幕落猛的抽出手,玫瑰花震的散開,沈妍沒有了力量的支撐,身子疲軟的向後倒去。
沈妍的眼神逐漸渙散,在恍惚間,她好像看見了一束光,光裏有一個模糊的身影,是誰……她努力的想看清。
她的世界最終陷入了黑暗,如同走馬燈的回憶,一幕幕的劃過……
沈妍看見母親和父親吵架,而小小的自己躲在角落哭,四隻厭惡的眼睛看過了,紅色模糊了眼睛——啪!
“你不就生了個賠錢貨?”
母親拉著自己離開酒氣熏天的房子,住了新的房子,房子的主人很忙,媽媽的小腹漸漸隆起,滴,滴,滴——
“媽媽給你生了個弟弟哦。”
棕色的小熊失去了它的四肢,白色的棉花被踩在腳下,滴答,滴答。
“你是姐姐你要讓著他。”
粉色的裙子已經褪色,藍色的新衣服不屬於她,偷偷撿起躺在坑裏的娃娃,那是朋友,沙沙沙——
“她不是我姐姐!她沒有爸爸!她沒人要!”
傾盆大雨落進了青春裏,在雨後她愛慕上了籃球場裏陽光的味道,夜裏她依舊眷戀陽光,她的小腹也漸漸隆起,叮鈴鈴……叮鈴鈴……
“分手吧,我發錢給你打掉。”
天沒有下雨也不晴朗,天總是很陰鬱,房子的主人帶著玫瑰回來了,紅色分了一半給她,母親的臉上醞釀了暴風雨,她踏上了火車遠行,嗚嗚嗚——
“不知廉恥,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她撕下枯萎的花瓣藏起,露出紅色的裙擺飄揚,想贏下所有人的目光。她看見溫柔又優雅的月亮,如果是屬於自己的就好了,呼……
“抱歉,我……你……”
他說了什麼,沈妍沒有聽清,也許是不記得了,也許不想記得。
她倒在血泊裏,死不瞑目的瞳孔裏沒有一絲光,手裏緊緊拽著那支玫瑰,沒入掌心的刺染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