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塞口幹,耳燒臉熱,阿蕁隻感覺有一塊巨石壓在胸口,壓的她喘不上氣來。
仿佛溺水的人一般,阿蕁好似陷入了泥潭,她的手腳都被束縛,一點兒也動彈不得。
無盡的黑暗中,阿蕁聽不見一點動靜,也發不出一絲聲音,整個世界除了她再無一個生靈。
忽然,有隱隱的嘈雜聲傳來,阿蕁終於抓住了自己的那根稻草,她劇烈地掙紮起來,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
忽然,仿佛穿過一道無形的屏障,耳側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清晰,眼前也有細碎的光芒灑了進來。
阿蕁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她終於看清了周圍的世界,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左邊是一道淡青色的簾子,上邊繡著細碎的花紋,不時有陽光通過簾子的縫隙照在窗棱上;身下坐著的應該是棉布褥子,厚厚的,看起來像是沒用多久;正前方是一個小桌,上邊放著幾碟已經涼透的點心。
阿蕁目光發直,她緩緩的抬起手來。果然,眼前的手雖然有些繭子,但細白柔嫩,並不是自己原本傷痕累累的手。
正在阿蕁發呆之際,一穿著鵝黃色衣服,梳著垂掛髻的大約十三四歲的女子撩開簾子進了馬車。
看到正坐著的阿蕁,她先是一愣,然後又歡天喜地地出了馬車。
\"盧大人,越家人子醒了!”那女子的聲音中帶著喜意。
“你且去叫醫官來,請他為家人子診治。”又是一道女聲響起,隻一聽就能知道聲音的主人必是一沉穩之人。
隨之,說話的這人就進了馬車。
靠在坐墊上的阿蕁有些緊張,她並沒有接收到身體主人的記憶,如今隻能閉口不言,擺出一副木訥的樣子。
所幸,那女子也不是多話之人。她仔細端詳了一下阿蕁的臉色,眉頭不自覺地皺起,隨即摸了摸小桌上的茶壺,為阿蕁倒了一杯溫水。
“家人子燒了三日,嗓子必定是啞了,先喝杯水潤潤吧。”那女子溫聲勸道。
阿蕁輕輕嗯了一聲,雙手接過水杯,然後小口小口飲著。
那女子隻以為阿蕁嗓子難受,便也沒同她多說,隻是幫阿蕁調整了身後的靠墊,讓她更舒服些。
“醫官來了!”阿蕁杯中的水不過剛飲了半杯,之前的女子便帶著一個留著胡須,大約四十來歲的一個男人進來。
那醫官先是在阿蕁腕上搭了一塊布,然後才開始把脈查探病情。
“家人子能醒過來,就是脫離了危險,但仍不能掉以輕心,身子還需仔細調養。”醫官摸摸自己的胡須,對候著的鵝黃色衣服的女子叮囑道。
“接下來還是要以流食為主,素食為主。”醫官一邊伏案寫下藥方,一邊繼續說:“我這方子需每天一副,連服七天,七天之後我會再來為家人子診治。”
說完,醫官將手中方子遞給一旁的鵝黃色衣服的少女,朝阿蕁微微彎腰,又對坐著的女子點頭致意,這才退出了馬車。
那鵝黃色衣服的少女跟著醫官出了馬車,應是要去煎藥,現在又隻剩下阿蕁和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