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天氣就是不錯,晴朗無雲的天空,讓人心情愉悅,父子二人走在神機工業的水泥甬道上,嗅著空氣中彌漫的鋼鐵味道,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劉鐵軍低眉順眼的跟在身後,滿是麻子的老臉上,掛滿了諂媚之情,自從上次天花爆發以後,這老家夥更是小心了。
他害怕,他怕哪一天這件事情被揪出來,這說到底,當時宮中能風聲鶴唳。也是因為他在來宮裏的路上,接觸了天花病人……
拚了老命,搞出了左輪手槍,又搞出了左輪輕型火炮,這才讓他慢慢放鬆下來,前些日子又接到了一個特別著急的活,那就是趕製閱兵當天朱元璋用的左輪長槍,可別看這東西隻是放大版的手槍而已,真往裏邊做,那也是複雜的很,特別是那聲音巨大的子彈。
光火藥配方的比例,劉鐵軍就快把自己的胡子薅沒了,好在是他從小就接觸這個東西,功底深厚,這才如期上交了差事。
銀作局那邊又是好一頓的忙,這才用黃金在槍上浮雕出九條金龍,但是卻沒有入得了朱標的眼。
而且當時朱標的要求是,不能耽誤火槍原來的形狀,必須是冷硬有型,而不是圓溜溜的一根棍子,最後實在沒辦法,工匠們用黃金抽成細絲,在火槍上硬生生的盤出了九條金龍,可謂是工程浩大。
“這神機工業也是大變了模樣!”
朱元璋略帶感歎的說道。
朱標微微一笑,其實他心中也是蠻驕傲的,這神機工業在這大明朝,簡直是個劃時代的東西,現在雖然看不出來什麼,後期絕對意義重大。
“這怎麼還挖了一條河?”
朱元璋忽然注意到了自己的身側,無數的民夫正在挖掘一條小河,而且這小河越挖越深,看那個坡度,簡直都快成瀑布了。
朱標笑著解釋道,“爹,兒前些日子,不是去了趟上海縣嗎,看到這水推舟動,便突發奇想,如果能把水力利用起來,幫助咱們鍛造鋼鐵,那豈不是大大節省了人力?”
朱元璋皺了皺眉頭,忽然恍然大悟,“水車?”
“對,一個意思,隻不過是把運水變成了帶動錘子,到時候做一個幾百斤重的鐵錘,勢大力沉,砸出來的鋼鐵一定結實!”
朱標搓了搓手,顯得格外興奮。
朱元璋作為莊稼地裏的行家裏手,對於水車這種東西自然不會陌生,當時他所在的村子,村口的小河邊就有幾架水車,當時全村老少爺們兒,都把這幾個東西當寶貝一樣捧著,因為沒了這個東西,就種不得莊稼。
朱元璋對朱標比劃了一個大拇指,“你小子真是聰明,自打咱記事兒開始,就天天守著這水車過日子,卻沒想到這水車還能這麼用……”
朱標也是一陣臉紅,這水力打鐵磨稻穀的這種事情,在兩宋時期就已經出現了,他隻不過是把這個東西又重新提起來而已,為的就是給蒸汽機打基礎,到時候直接把水力換成蒸汽機,一切水到渠成!
父子二人一邊走,一邊聊,當真是天倫之樂。
不一會兒,就走到了一處偏僻的地方,但是這地方雖然偏僻,上麵的建築卻精美異常。
父子二人信步走進去,迎接出來的人正是呂複…
“臣,呂複,參見陛下,參見太子殿下……”
呂複今天一身白衣,頭上還戴著一個白色布帽。
朱元璋看得奇怪,壓低的聲音對朱標說道,“這呂愛卿都這麼大歲數了,家中還有長輩兒去世?怎麼還穿了一身白?”
朱標嘿嘿一笑,“爹,呂愛卿現在是無常生化實驗室的長官,自然要穿這身衣服……”
朱元璋微微擺了擺手,示意呂複站起身來。
君臣一行來到了無常的花廳,朱元璋抿了一口香茶,開口說道,“這大過年的,倒是打擾你清靜了。”
呂複深深地行了一禮,這才開口說道,“臣下身為醫者,怎敢清靜,這些日子,倒是調配了一味新藥,想作為新春禮物,送與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