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您這是怎麼了……”
朱標有點懵,自家老爹不知道怎麼了,今天這是抽了什麼風?
朱元璋卻麵色陰沉的要命,一把從禦案上抓起了一根金批令箭,怒聲道,“咱讓你跪下!”
朱標這回算徹底想不明白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麵色平靜。
朱元璋拿著令箭的手都有些顫抖,“說,你可知道你哪裏錯了?!”
朱標也是光棍,淡淡的拱了拱手,“啟稟父皇,兒臣不知道……”
朱元璋本來就氣的夠嗆,又聽見朱標在那裏死倔強,簡直氣的眼前發黑,他對他的這個兒子真的是哪裏都滿意,這一年以來,剛開始去河南賑災的時候,行事還略顯稚嫩,後期則是老辣了不少。
但是最近,所幹之事,還真是讓朱元璋觸目驚心,南洋諸島的事情,朱元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了,畢竟是個全封閉的島國,哪怕是上麵鬧個天翻地覆,也無關乎中原神州如何?
但是這一次,朱標的歪門邪道,居然要對北元用了,這還得了,如果他那個東西真的扔了出去,波及大明又當如何?
朱元璋用手中的令箭,狠狠的拍了拍桌子,“你那東西,把疫病都附在了蛇蟲鼠蟻上,確實聰明,但是也確實惡毒,如果那東西蔓延開了,我大明百姓如何?那草原上可不隻有韃子,這漢人也不在少數!”
朱標心中一揪,他還真沒想到這一點,他隻想到了用這種東西拖延北元的國力,讓他們產生內亂,給大明朝贏得喘息時間,但是這個時候,朱標是說什麼也不想服軟,拱了拱手,淡淡的說道。
“父皇曾經說過,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如果為了那幾個遺民,就讓成千上萬的大明虎奔去拚命,哪個多哪個少,父皇不會算不清楚吧?”
朱元璋的臉色已經接近於青紫色,怒吼一聲,“咱什麼時候說過那句話,咱什麼時候那麼教過你,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不是讓你惡毒!”
朱元璋頓了頓,又繼續吼道,“你見過得天花的村鎮嗎?你見過死於天花的人嗎?咱見過!那簡直就不成人形!你搞出來的那個東西,是要造下多大的孽!”
朱標跪在那裏,麵色平靜,其實他知道這麼做不對,他也反感這麼做,但是現在的這個時候,他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辦法來,火器的發展已經到了頭了,再往下發展的話,就需要冶煉技術的提升,就需要精密車床,就需要蒸汽機,這些東西都是他玩不轉的。
如果不是鹽業衙門,朱標現在連造神火銃的錢都沒有,更別說那些新式火炮了!
朱標平靜的開口說道,“爹,兒子知道,但是沒辦法,我寧願作孽,也不願意讓大明的兵士,用人命去填!他們都是您的開國之兵,刀山火海裏活下來不容易!”
見朱標的語氣有服軟的跡象,朱元璋的臉色才略微好看一些,放下了手中的令箭,心平氣和的說道,“這不一樣,爹曾經跟你說過,你現在作為一軍之將,還勉強可以,作為梟雄不夠,更別說皇者手段,這不是一個未來的皇帝應該想出來的辦法,這更不是一個我朱家皇帝應該想出來的辦法!”
朱元璋緩緩的起身,走到了朱標的身旁,指著金碧輝煌的寶座說道,“你看看,這寶座之上,就是要負天下之重,靠陰謀詭計是行不來,就算是一時稱雄,也不是長遠之計,而且你那個東西,都是雙刃劍,傷人傷己,你明白嗎你!”
朱標漠然,他全力在大明朝推行牛痘,就是怕這傷人傷己,但是他現在總不能和自家老爹解釋這件事情,那隻會越來越糟。
朱元璋看出他還不服氣,又深知自家兒子的倔強性格,深深的歎了口氣,一屁股坐在了朱標的旁邊。
“你那些小伎倆,爹怎麼會看不出來,你推行臂花,找了一大群文人,為你寫詩填詞的粉飾,讓全天下的百姓都喜歡這個東西,還以此為美,別以為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