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別的心中忽然有些酸澀,不知道為什麼,朱標那天閱兵的時候,站在高台之上慷慨激昂,那一幕在她心中揮之不去。
海別心中明白,她這一輩子,隻能在這大明的皇宮裏呆著了,哪怕是以後發生了什麼事,都改變不了,如果想著北元滅亡大明,這點他自己都不信,草原上那些自私自利之輩,不可能打得過這個朝氣蓬勃的帝國!
“命!”
這一個沉重的字眼,壓在了海別的心中,她隻是一個連接兩個帝國之間的紐帶,這兩個帝國,一個垂垂老矣,猶如雞皮鶴發的老翁,一個年富力強,朝氣蓬勃。
“為什麼這些事情,都讓我一個女人來承擔?”
海別露出了帶著譏諷的笑容,心中想了想送她來的那些人,想一想那些人臉上三分恐懼,三分懼怕,三分乞求,還有一分無恥的表情,心中卻是一陣反胃。
又看了一眼門口那個美豔女子,默默的歎了口氣,“來者是客,裏邊請!”
沈線陽微微一笑,輕移蓮步。
兩個人的院子,基本上沒有什麼差別,除了一些裝飾上的不同,格局用料基本無二,沈線陽在這裏已經住了很多日子,一進門,便發覺了。
“搬來了這麼多日子,還沒有來得及拜訪鄰居,真是失禮……”
海別輕聲細語的讓沈線陽坐下,又開口說道。
“烏蘭圖雅,去拿些茶水點心來……”
烏蘭圖雅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往後退了幾步,才轉身離去。
沈線陽眼神中露出了一絲了然,這一家之中,穿的衣服都不同於大明服飾,而且剛才那個婢女所行的禮節,和大明的禮節凜然不同,倒是有些像前元宮廷的禮節。
海別微微一笑,就在開口說道,“不知妹妹怎麼稱呼?”
沈線陽看了一眼海別笑麵如花的臉,笑容愈發燦爛,“妾身賤姓沈……”
海別一愣,他對中原女子的發飾禮節,可是了解的一清二楚,這沈姑娘的發髻,明明就是雲英未嫁,怎麼又自稱妾身?就算是有了婚約,在大婚之前也不能稱之為妾身啊,這是在打什麼啞謎?
海別一臉懵懂,沈線陽滿臉笑容,二人對視一眼,忽然間,兩個人的眼中都閃過了一絲了然。
這兩個人心知肚明,她們兩個現在的情形是一樣的,她們兩個現在的處境也是一樣,都是沒有正式身份的太子女人,但是這沈姑娘卻自稱妾身,這就有點意味深長了,在海別看來,這就是在示威,告訴她,雖然現在大家的處境都一樣,但是我已經自稱妾身了,那位不可能把自己的女人扔在外麵,是肯定有出頭之日的。
其實這沈線陽,也是硬著頭皮說出這句話,本來他就想探聽一下這個院子的虛實,沒想到卻碰到了一個硬茬子,整個院子當中,全都是前元皇室的禮節,再加上他們的衣服,身份不難辨認。
但是這已經來了,輸人不輸陣,沒辦法,從出身上打擊,也沒有辦法從其他方麵打擊,也就隻能拿這個所謂的稱呼,試探一下了。
正當二人暗自交鋒的時候,烏蘭圖雅端著奶茶和點心走了進來,把點心放在了桌子上,又拿了一些奶茶放在二人麵前。
海別看了一眼奶茶,又看了一眼點心,“給沈妹妹泡一盞清茶,這奶茶她未必喝得慣……”
烏蘭圖雅站在旁邊,微微一笑,“小姐,這清茶的種類可是太多了,早晨還送來十二種,都不知道衝泡哪一種?”
這主仆二人的對話有意思,這奶茶隻有一種,也就是說,這東宮當中,奶茶隻有一種,那就是她海別,但是這清茶,比如你沈姑娘,可就有太多種了,已經懷了孕的徐側妃先不說,那位不是一般人能撼動得了的,就比如新選秀進來的十二位,就夠你沈姑娘折騰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