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神武工業雖然小,但也是妥妥的朝廷重地,駐軍自然不會少,一聽這話,直接蜂擁而至,把這大廳圍得水泄不通,手中的霰彈槍下麵掛著寒光閃閃的刺刀,四處瞄準,一時間劍拔弩張!
尚守田一把將自家傻兒子扔到了一邊,施施然的站起身來,擺了擺手說道,“沒事沒事,一發子彈掉火爐裏了……”
守衛的錦衣衛千戶,疑惑的看了看四周,把這大廳之中的各個角落都看了一遍,確定沒人之後,這才拱了拱手說道,“尚管事,可千萬不能大意,您的褲腰上,可是掛著咱一千兄弟的腦袋。”
尚守田連連拱手,“你看這事兒鬧的,還連累著兄弟們擔驚受怕,老頭子今天晚上在神武工業食堂,多做點肉菜,多弄點酒,請兄弟們吃喝,也算壓壓驚……”
錦衣衛千戶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笑容,但還是客氣道,“那多不好意思,還得讓尚管事破費……”
尚守田一拍大腿,“你看看這話說的,都在這一個院子裏麵,那就一定是自家人,說的那麼客氣幹嘛?那營裏邊有了好吃好喝,你也不是往我這送嗎?”
一聽這話,錦衣衛千戶的笑容更盛,鄭重的拱了拱手,“那兄弟們可就叨擾了?”
“不來不給麵子,今天晚上必須一醉方休。”
兩人寒暄著,出了這煙氣繚繞的大廳,約定晚上一起喝酒之後,這才各自回到了崗位上,不得不說這老爺子的情商高了很多,從當時那個楞頭青工匠,如今已經成為了一個左右逢源的老滑頭,但好在是本心未變,還是把自己的手藝放到第一位。
回到大廳以後,尚守田的臉上就閃過了無與倫比的激動之色,轟隆一聲關上大門,壓低了聲音對一臉懵逼的傻兒子說道,“剛才爆的是不是那塊方糖?你身上還有沒有?”
尚盡忠迷迷糊糊的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堆五顏六色的糖果,嘟嘟囔囔的說道,“都是從供銷社買的,味道都好著勒,有最普通的白色方糖,還有奶糖,還有一些酥糖。”
“娘的!你剛才吃的是哪一種?”
尚守田一個大脖溜子拍到了自家兒子身上,打得他渾身激靈靈的一個冷顫。
甩了甩腦袋,這才開口說道,“就是那個最便宜的,純白色的那個,這一種雖然便宜,但是甜味最正,水壺裏放一顆,或者喝茶的時候,都可以……”
“傻小子!”
老人家一把抓起了兩塊方糖,隨手扔到了火爐裏,然後就在那裏緊張的等待,隻可惜的是,方糖很快就被燒化,大廳當中都彌漫著一股甜絲絲的味道,可就是沒有爆炸,也沒有剛才那氣勢洶洶的感覺。
“不對啊!”
“怎麼會沒用?這屋子裏一點火藥都沒有,做子彈也不是在這個屋子裏麵,怎麼可能會炸……”
尚守田百思不得其解,思考了好一會,這才想到了差錯所在,撥開了一塊方糖上麵的油紙,放到嘴裏叭嗒了幾下,然後隨口吐在地上,任由方糖上麵沾滿了塵土,又是一腳踢進火爐。
十個呼吸的功夫,“轟!”
熟悉的火光四射,再次回到了老人家的眼前,尚守田興奮的滿臉通紅,顫顫巍巍的開口說道,“這種糖塊,就是用最便宜的白糖壓成的,供銷社裏要多少有多少……”
旁邊的傻兒子這個時候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凝重的點了點頭,慢悠悠的開口說道,“確實是這麼一回事兒,這種是最便宜的……”
尚守田也顧不得滾燙,伸手拿起了一旁的鐵鉗,從蘆薈裏扒拉出兩塊爆炸剩下的糖塊,嘴裏喃喃說道,“沒有完全爆炸,還剩下這麼多,這就和火藥燒剩下來的渣子是一樣的,這東西有意思,當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