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
黑龍江。
白山黑水之間。
一個龐大的村落,村落之中住著數千大名百姓,他們都是後期北上的,家中人丁單薄,也開墾不了荒地,所以就隻能來這裏做佃戶,想著來年開春,糾結上幾個人,找一塊好地開荒。
張樂山就是其中的一個,他本來是應天的一個破落戶,家中沒有地,再加上人口單薄,所以就隻能豁出命來到北方闖一闖,來到北方以後,廣袤無垠的黑土地,早已經把他驚呆了。
這麼多的土地,還都這麼平坦,鏟了荒草砍了樹就是良田,種滿了時候就是自己的,哪有這樣的好事兒?
隻可惜他來的時候已經是秋天了,開荒力量不夠,人手也不夠,不開荒又沒有吃飯的地方,所以就隻能來到這村子裏當麥客,想著幹點活,掙點錢,熬過了冬天,天氣一暖就拿著錢開荒,到時候自己也當個小地主,也算得上是光宗耀祖了吧…
東家是一個金發碧眼的番邦人,好在大明的語言說的很清楚,也不至於鬧笑話,一眾淳樸的百姓也都沒想別的,給的工錢一樣,他們也不在乎給誰幹活,於是就在這村莊當中湊合到了年關將近。
可是這些日子,張樂山明顯感覺到這村子裏有些不對,自己的新東家坐立不安,平時一天隻給五個土豆,如今卻是天天細糧,吃的一群人滿臉紅光。
可是這好吃食吃到了嘴裏,心裏確實有點發虛,這村子裏一半的人都是打短工的,東家對他們如此之好,等到第二年想外出開荒的時候,怎麼跟人家交代啊?
一時間,所有的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也紛紛把眼光看向了張樂山,這張樂山能說會道,還特別能打,隱隱已經成了這一群人的頭領。
“三哥,您倒是拿個主意呀……”
一個結結實實的山東大漢,甕聲甕氣的開口說道。
因為這張樂山在家裏排行老三,所以大夥都管他叫三哥,對此張樂山也是樂在其中,臉上也漸漸浮現出了幾分驕傲和自得。
“是啊,三哥快拿個主意啊,東家天天對咱們這麼好,來年開春咱們要外出單幹,這可咋好意思說嘛…”
一個拿著大煙袋的女子,粗獷的開口,一邊說,還一邊吸了一口煙袋。
煙草這東西在大明已經流行開來,但是朱標卻技高一籌,隻有官府的店鋪才能賣煙草,百姓種植的煙葉隻能賣給官府,私自售賣可是要罰的屌蛋精光的…
張樂山也是沒了主意,雙手插在袖子裏,沉吟半晌,這才有些為難的開口說道,“俺感覺這不算個事兒,東西如果是漢人,是咱們大明子民,那咱自然是不能這麼幹,但是那東漸是個番邦人,黃頭發藍眼睛,一看就不是什麼好玩意兒,咱們還用跟他講麵子?狗屁!”
張樂山已說話,頓時引起了一群人的響應,所有人的神態也都在漸漸放鬆,可是沒有人注意到,木板房外邊有兩個正在偷聽的希伯來人。
兩個希伯來人搖了搖頭,有些不屑的對視一眼,其中一個開口說道。“這些牲畜,竟然還想著出去,他們難道真的以為勤勞能夠致富嗎?”
另一個也是無奈的聳了聳肩,“是啊,就憑他們,連一頭耕牛都買不起,更別說買昆侖奴了,開墾荒地?開墾多少荒地才能養活他們那一大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