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匹優良的戰馬,一輛輛龐大的馬車,馬車上裝的是各種生活物品,種類繁多,讓人應接不暇,反正就是想到的,想不到的上麵都有。
打頭的是一個中年漢子,一身樸素的衣服,風塵仆仆的同時,一雙眼睛卻亮的嚇人,腰間掛著一把鯊魚皮鞘子的長刀,戰馬行進之時,頗有幾分龍行虎步之意!
還沒有太接近村子,就被龍武衛的防線攔住,陳祖義上前交涉半天,也是毫無所獲,甚至拿出燕王府的令牌也不好用,最後還是鄧太平上前使了個眼色,龍武衛這才放開道路。
朱棣的臉色難看至極,怎麼說也是大明帝國堂堂親王,怎麼自家大哥的人都好像看管犯人一樣看管著自己?
朱棣無奈的搖了搖頭,勢比人強,誰讓咱自己犯錯了呢?
精氣神頓時泄了一半,又連續過了兩道防線,這才算是徹底接近了村子,這北方的地界,可不是應天,一到晚上燈火通明,滿大街的電石燈。
這北方入夜以後,基本上就是一片漆黑,百姓們也全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隻有幾間院子有燈光,那應該就是自家老爹的住所。
朱棣翻身下馬,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塵,恭恭敬敬的來到了院外,老老實實的站在了那裏,沒有自家老爹的召喚,他可不敢進去。
其實朱元璋根本就沒睡,這麼大的事兒,他怎麼可能睡得著?打了這麼多年的仗,趴在地上可以聽到數裏之外的馬蹄聲,朱棣到了,他又怎麼會聽不到?
但是他現在卻沒出來,隻是在屋裏躺著,朱棣也不敢打擾,在門外恭恭敬敬的站著。
月朗星稀,此時離天明還相差甚遠。
朱棣就靜靜的站在那裏,靜靜的等著自家老爹出來。
此時的他也是緊張至極,兩隻手死死的抓著自己的衣角,此情此景,他忽然感慨良多。
小的時候他很頑皮,在大本堂讀書的時候經常逃課,被大哥或者是老爹抓到的時候,他剛開始還會毫不在意,但是挨揍了幾次以後,每次被抓到的時候,他就會很緊張,緊張就會捏自己的衣角。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朱棣自己都沒有想到,這個小習慣竟然還在,他以為他做了燕王殿下以後,就可以在父兄麵前挺直腰杆,可是沒想到,他好像依然還是當年的那個孩子……
院子裏有一些稀稀疏疏的聲音,好像是兩個人在談話,但是院門距離房屋太遠,朱棣也聽不太清楚。
但是那聲音他卻十分熟悉,正是自家老娘的聲音。
朱棣心中稍安,隻要老娘在屋裏,自己這條命應該就是保住了,否則的話依老爹的脾氣,一刀剁了自己也不是沒可能。
而此時的屋裏,馬皇後坐在朱元璋的榻邊,看著雙眼緊閉的朱元璋,無奈的歎了口氣。
隨手把朱元璋緊握在手中的長刀搶了下來,“重八,不能這麼幹,他就算是有再大的錯,你也不能在這裏要了他的命……”
朱元璋的眼睛突然睜開,眼光之中閃爍著帝王特有的冷酷無情,和那種淩駕於眾生之上的壓迫感!
冷笑一聲,朱元璋慢悠悠的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