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鄧太平已經在這裏叫了很久,但是這李景隆無論如何也是不開門,房門緊閉,隻有小側門打開,走出了幾個仆從,倒出了一堆汙穢之物。
這在大戶人家當中可是妥妥的羞辱之舉,但是鄧太平卻絲毫沒有在意,繼續在門口喊門。
房間之中的李景隆被他叫的煩不勝煩,直接對身旁的李老歪開口說道,“去,喊幾個人,把那小子打出去!”
李老歪的臉上閃過了一絲難色,有些躊躇的開口說道。
“老爺,這不好吧,這太平無論如何都是朝廷命官,還是您的小舅子,這要是打出去了,陛下那裏會不會多想!”
李景隆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痛苦之色,他這次可謂是機關算盡,最後算計到了自己的頭上,他不怕陛下打他,也不怕陛下罵他,更不怕丟官,隻要能保住爵位,他李景隆就肯定有東山再起的時候。
但是他卻害怕陛下不理他,而且今天,陛下看他那眼神陰冷陰冷的,簡直就把他嚇得渾身發抖,這位陛下的手段,他可是清楚的很,一邊說一邊玩兒,就能把他帶到溝裏去,這要是仔仔細細的算計算計他,還哪裏有他姓李的命在?
“我哪裏有空想他,我現在自身難保,今天發生了什麼?你也不是不知道,全是這小子惹的禍!”
李景隆有些狂亂的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打理的一絲不苟的頭發,被他弄得像雞窩一樣亂。
但是這一切在李景隆看來都不重要,他進官場這麼長時間,玩的就是一個聖心,一旦失了聖心,他李景隆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那好吧,那好吧……”
李景隆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對著李老歪開口說道,“你出門把他打發了,告訴他有多遠滾多遠,再來騷擾,我哪怕是拚了元氣大傷也要休了他姐!從此以後兩家再無瓜葛!”
李老歪這一聽也知道是自家老爺動了真火,也不敢再勸,小心翼翼的關上了房門,快步走到了大門口。
碩大的院門打開了一道縫隙,李老歪擠了出來,在他擠出來的刹那,院門轟然而閉,就好像怕鄧太平趁機鑽進去一樣。
大門外,這鄧太平滿臉愧疚,稚嫩的臉上還帶著幾絲淚痕,語氣沙啞的開口說道,“李管家,麻煩你通報一聲,我要見姐夫,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見姐夫……”
李老歪搖了搖頭,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他可是下人,他可不敢摻和人家主家的事兒,人家就算是人腦子打出狗腦子來也依然是親戚,他無論如何親近也還是個外人。
“少爺,您就別難為老奴了,我怎麼可能做得了公爺的主,今天的事情太特殊,公爺也正在氣頭上,這個時候又怎麼可能見你呢……”
李老歪一邊說一邊搖了搖頭,語重心長的開口勸說道,“說句不該說的話,老奴在府上待了這麼多年,從來沒看過公爺如此生氣,我感覺少爺還是應該回去想一想,現在繼續在這裏喊適得其反,搞不好會連累夫人那裏……”
這李老歪可不可能把李景隆的話原原本本的說一遍,他知道自家老爺的性格,所以就潤了潤色,大體上的意思是一樣的,隻是沒有那麼尖銳而已。
鄧太平雖然有些憨,但他可不是傻,這一聽就是自家姐夫給他下了最後通牒,再來胡鬧,回家就拿他姐姐出氣……
當即垂下了頭,兩行清淚順著臉頰就流了下來,手裏拿著的東西往前送了送,語氣哽咽的開口說道,“這驢肉和酒是姐夫最愛吃的,勞煩管家給姐夫送過去,我就不叨擾了……”
李老歪搖了搖頭,長歎一聲,伸手接過東西,鄧太平拱了拱手,一步三回頭的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