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裏彌漫著馥鬱濃烈的膻腥味,還夾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氣氛。
祁蕪坐在一邊用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舌尖抵著略微酸痛的口腔內壁,潤了潤喉。
楚清酒仍然是那副冷淡自持的模樣,神色懶散倦怠,頗有些不近人情。
在床尾,有幾團被包裹在一起的紙巾,祁蕪不經意地掃了一眼就微微彎起了嘴角。
還沒高興多久,就聽到隔壁傳來淒慘的慘叫聲,他抬手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紅繩,問端坐在床上冷漠疏離的楚清酒:
“哥哥不戴紅繩是不是因為紅繩招鬼?”
或許是現在楚清酒渾身輕鬆,他倒是願意回答祁蕪的話了。
“原本我就是因為這個會招鬼才不戴的,不過現在看來……”
楚清酒自然也聽到了隔壁的慘叫聲,神色愈發冷漠無情了。
“紅繩似乎是被標記的獵物,去看看是誰死了吧。”
祁蕪點點頭,看著楚清酒拿上了放在床頭的牌位,緊緊抱在懷裏,隻是疑惑地看了一會也沒有多說些什麼。
走廊上有一串淩亂的血腳印,從隔壁的門口一直往外麵蔓延。
而房間裏麵,血跡從床邊一直濺灑到門前,王浩的屍體四分五裂,屍體的內髒全部都不見了。
衝鼻的血腥味幾乎要把人熏死,祁蕪皺起眉捂著鼻子,卻瞥見楚清酒仍然是麵不改色,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簡直就像是見過了比眼下還血腥百倍的場麵,所以對於楚清酒來說,這隻是不入眼的小場麵罷了。
“是怨鬼,怨鬼喜歡吃人的內髒。”楚清酒的神情幾乎是沒有任何的變化,冷淡地掀起眼皮看著祁蕪,“怨鬼還在,要是再耽擱就要再死人了。”
從那串淩亂的腳印就可以知道,怨鬼在吃掉王浩之後就追了出去,它後來去往的地方,應該是住著三個女生的屋子。
祁蕪想到他答應了某人要保證張瑤瑤不死的,於是衝楚清酒笑了笑,聲音還略微有些沙啞。
“哥哥,我先過去解決一下,很快就回來,乖乖等我啊。”
楚清酒沒什麼表情地看著祁蕪,淡淡道:“我隻等你十分鍾。”
“用不了那麼久的,哥哥。”
祁蕪漫不經心地向著那串血腳印的方向追去,而楚清酒則是轉身向著後院的方向走去。
他突然想起了祁蕪剛剛笑起來時,唇邊清晰的傷口,那是被他咬破的地方。
好像很軟,他記得。
祁蕪真是一個讓他覺得很矛盾的存在,他不喜歡這種會影響他思緒和判斷的東西。
更何況,他最開始是打算殺掉祁蕪的,現在也不曾更改過分毫。
隻不過是從虐殺變成了給他一個痛快而已。
他的心和他的人一樣冰冷又歹毒,所以別指望他會心軟了,祁蕪還不夠那個資格。
斂下一切紛亂的思緒,楚清酒終於走到了後院的大門前。
後院原本緊鎖的大門,在此刻卻已經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