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從安全屋出去之後是直接到達了一間空曠的屋子裏,屋子裏隻有一張有些老舊的木桌,擺著四個長凳,還有一個大通鋪目測可以睡八個人。
房間有一盞勉強可以照亮周圍環境的電燈,就吊在木桌正上方,時不時發出“滋滋”的電流音,看樣子是有些年頭了。
房間的窗戶被報紙從外麵糊住了,天光從底下的門縫滲入房間。
武重嚐試著搖門,發出劇烈的“哐哐”聲,卻發現門被從外麵鎖住了,他們看起來像是被關在了這間屋子裏。
武重看著眾人,攤了攤手問:“我們出不去,要怎麼辦?”
楚清酒倒是坐在長椅上,將木桌上倒扣的茶杯拿起,檢查了一下發現挺幹淨的,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哥哥,我也要。”
祁蕪的眼睛還是紅著的,他就坐在楚清酒旁邊,可憐兮兮地噘著嘴,吸引楚清酒的注意力。
楚清酒冷淡地將茶壺給了祁蕪,轉而看向還站著的武重,淡淡道:
“我們隻需要等就好了,目前的狀況都表明我們是被苗女豢養的‘丈夫’,那就等著我們的妻子來找我們吧。”
他們被關在這樣一間封閉的屋子,還被下了失心蠱,很明顯就是被抓過來豢養的,不然也沒有必要將他們困在這間屋子裏了。
其他人也覺得有道理,一時間都坐在長椅上,開始討論各自對苗蠱的了解。
楚清酒覺得沒什麼意思,還是坐著喝茶舒服,剛要將手裏的茶放到唇邊,茶杯就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抽走了。
祁蕪將茶杯撂在木桌上,眼睛一眨不眨、直勾勾地盯著楚清酒。
楚清酒微不可察地歎了一口氣,扭過頭看著眼眶紅彤彤看起來尤為可憐的祁蕪,他剛想要說話,就聽到對方哽咽著開口說:
“哥哥,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不理我?可不可以讓我知道為什麼?而不是一直忽視我、冷落我,這樣我真的很難受。”
楚清酒於心不忍地看了一會,才說:“那你為什麼要騙我?”
“我什麼時候騙你了?”
楚清酒覺得一時半會說不清楚,沉默了一會才說:“……出副本再說吧。”
“我不要,你剛剛不理我那一小會我都快要瘋掉了,我不要等到出副本,我就要現在就說清楚。”
祁蕪越說越激動,他猛地抓住楚清酒的一隻手,眼淚不停地往下掉,像一個被拋棄的孩子在質問對方為什麼要拋棄自己。
其他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大氣都不敢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對這一對兄弟的事情感到一頭霧水。
武重看著那兩人劍拔弩張的氣氛,幹巴巴地開口:“額……那個小楚啊,要不你帶著你弟弟到旁邊說清楚?把孩子哄好先。”
“好……打擾到各位了。”
楚清酒站起身,拉著祁蕪到牆角去了。
但是等他真的到了角落,他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他要怎麼說呢?是說“其實我是傀儡師,所以我可以看到你對我的好感度是0”還是說“我發現你一直在演戲騙我,因為你對我的好感度是0”呢?
楚清酒不知道如何開口,看著祁蕪哭他也不好受,但是要他裝作什麼都不知地陪著祁蕪玩這一場感情遊戲,他也做不到。
他隱瞞了自己是傀儡師的身份和祁蕪短暫相處了一段時間,祁蕪也演了一段時間深情戲碼,他們應該兩不相欠了。
“……我覺得我們不合適。”
他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怎麼會走到一起去呢?趁現在還沒有越陷越深的時候及時止損吧。
祁蕪抓著楚清酒的手腕,將他逼至牆角,微俯下身體與楚清酒麵對麵,琥珀色的眼瞳直勾勾地盯著楚清酒,他沒有再哭了。
“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
祁蕪的聲音略微沙啞,眼眸裏的晦澀被他很好的隱藏了,此刻的他不再是那個人畜無害的家夥,壓迫感十足讓楚清酒幾乎要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