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皎潔的月光毫無阻礙地穿透雲層,落在一處位於懸崖之上的吊腳樓上。
纖細修長的玉足坐在圍欄邊輕輕蕩漾,被月光照得泛起瑩瑩白光。
往上可以看到女子曼妙纖細的身材被深色的苗族服飾包裹得玲瓏有致,再往上可以看到絲絲縷縷的白發被夜風吹動肆意而散漫地飄揚。
與她白皙的脖頸不同的是,她臉上的皮膚和枯樹那樣粗糙,甚至皺紋橫生看上去八、九十歲的模樣。
她的眼睛是猩紅一片,但卻格外有神。
她揚起頭,猩紅的眼瞳倒映著皎潔的圓月,如浸了水似的溫柔。
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眸中猩紅似乎是在一點點褪去,連同她原本蒼老的臉也變得光滑,又或者說她在一點點變得年輕。
臨近午夜十二點了,她再次抬起頭望向皎潔的圓月,露出的是那一張堪稱絕色的美貌容顏,完全無法讓人想到她就是剛剛那個白發老人。
她才輕輕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溫柔而淺淡的微笑。
“噗呲——”
讓她猝不及防的是,她被一把鋒利的匕首抹了脖子。
她瞪大的雙眼,漆黑如墨的眼瞳裏是深深的不解,因為無力而從吊腳樓跌落摔下深淵。
“錯了……”
她最後隻說了這麼一句話。
李雲龍和機車男都鬆了一口氣,他們剛剛摸到這棟吊腳樓的時候就看到這個白發老人背對著他們坐在欄杆上。
還好他們足夠謹慎小心,在沒有發出任何聲響的情況下成功將這個白發老人抹了脖子。
機車男向下看了一眼,這處吊腳樓下麵是深不可測的懸崖深淵,那個白發老人剛剛就是這樣跌落下去的。
他如釋重負地問李雲龍:“現在我們應該安全了吧?”
李雲龍點點頭:“應該是吧,但是為什麼還沒有完成任務的提示?”
他們還在疑惑著,卻沒有發現危險已經悄然來臨。
在他們的身後有一個留著粗糙的黃發,麵目醜陋的鬼物,它周身被黑氣繚繞,隱約可見一些已經死去的毒蟲蠱物從它的血肉裏鑽出。
它是由毒蟲蠱物的怨氣凝聚而成的鬼物——蠆鬼。
蠆鬼沒有任何掩飾的靠近這兩個人類,那龐大濃烈的怨氣讓李雲龍二人遍體生寒。
現在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是直播間的鬼怪們可以與玩家互動的時間。
玩家看不到彈幕,但是鬼怪們可以通過打賞冥幣讓玩家知道現在的情況很危險。
李雲龍看著自己手裏的冥幣不斷增多,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猛然轉過頭去。
那隻麵目醜陋的蠆鬼就與他臉貼著臉,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啊——”
慘叫聲還沒來得及遠去,李雲龍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那樣皮膚變得鬆弛,再然後就化成了一灘血水。
旁邊的機車男已經被嚇傻了,他想要逃離,但是腿卻不聽使喚似的一直打顫。
他顫動著唇,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隻能瞪大雙眼,恐懼充斥在他的雙目之中,倒映出蠆鬼那種醜陋惡心的臉。
在機車男驚恐的眼神中,這隻醜陋的蠆鬼緩緩地向他靠近……
今夜注定是一個不得安寧的夜晚。
族長斜眼看著雙腿打顫連站都站不穩、隻能伸手扶著牆的黑發少年,露出一絲冰冷而詭異的笑容,冷哼一聲像是在嘲笑祁蕪的不自量力。
“你中了相思蠱還有失心蠱,兩種蠱同時發動的感覺不好受吧?”
族長此刻的聲音已經不是早上見到時那樣動聽了,反而沙啞刺耳像極了有人在用指甲刮門。